蔣曄這才連忙收回目光,乖乖行了禮,輕聲道:“見過沈夫人。”
沈夫人見她乖巧行禮,便十分高興地笑了,回頭對李慕亭說道:“四姑娘真是乖巧懂事。”說著便拉住走到她身邊的蔣曄,褪下手腕上一隻金點翠鑲寶石的白玉手鐲往蔣曄手上套。“你來的晚,方才你三姐姐已經得了一隻鐲子,這隻便給你罷。”
蔣曄本不想收,看向母親,卻見母親並沒有拒絕的意思,她不知如何推辭,只能由著這沉甸甸的鐲子套在了自己手腕上。
李慕亭一直仔細觀察著沈夫人的表情,見到她給了蔣曄這個鐲子後,瞭然得笑了笑,也許這門婚事,還真的能成。
心中正高興,卻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李慕亭皺眉,很快發現這藥味正是從身後的蔣曄身上傳來的,當即皺眉回頭瞪了她一眼,果然見到她心虛地低頭,更是確認了心中猜想。
她身上這股子藥味,自己聞到了,方才沈夫人自然也聞到了,不知她又搞了什麼名堂,礙於眾人在場,她也不便問,此刻雖生氣,卻也只能假裝什麼也沒發現。
這邊蔣曄低著頭悄悄撥弄著手上的鐲子,這沉甸甸的鐲子驟然壓在手腕上,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蔣曄剛坐下不久,便聽老太太說道:“叫他們這些小孩子陪著咱們無趣了些,昨日廚房新進了一批肉羊肉和鹿肉,說是新鮮的很,冬日裡烤肉別有一番風味,暉兒,帶著你幾個弟弟妹妹去玩罷。”
有得玩又可以烤肉,自然最合蔣曄的胃口,蔣暉剛一起身,她便迫不及待跟著站了起來,自然又是被母親瞪了一眼,只得又乖乖低頭,待蔣暉與沈大人和沈夫人道別後,一群人才從老太太屋中出來。
終於出了門,蔣曄瞬間撒歡起來,跑到蔣暉身邊唸叨:“大哥哥,我們再讓他們準備些栗子吧,烤栗子最好吃了。”
蔣暉便忍不住要敲她腦袋,想起身後還有沈家人,才收回了手,無奈道:“就你愛吃。”卻還是讓德生去告知提前廚房備下。
蔣曄便笑著抱了蔣暉的胳膊道:“我就知道大哥哥最好。”
蔣暉連忙拉開她的手提醒:“外人還在,你規矩些,不然叫嬸孃知道了,又要罰你。”
蔣曄這才訕訕地鬆開手,一回頭看到一個少年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蔣曄便回了一個笑臉。
沈思嘉楞了一下,也連忙回了一個溫和的笑。
蔣暉看蔣曄回頭,順著目光看到了沈思嘉,便笑道:“這是你沈家大哥哥,你之前見過的,只是多年不見,你大約不記得了。”
聽到蔣暉提起自己,他便主動上前來走到蔣暉身邊說到:“我離京的時候四妹妹不過七八歲吧,不記得了倒也正常。”
蔣曄便行了禮有些訕訕地笑,說來她記性著實不怎麼好,不然也不會被罰了一回又一回卻還是不長記性,但是眼前這位少年,她是不可能忘了的。
畢竟她從小到大捱打不斷,打得狠的倒也就那幾次,其中一次便是因為這位沈家公子。
當時她年紀還小,沈家來蔣家拜年,依然是蔣暉帶著他們幾個小的玩,蔣曄與蔣晨調皮,她便拿了一顆栗子去丟蔣晨,誰成想蔣晨躲了,在他身後的沈思嘉竟是動也沒動,於是那栗子便直直落在了他的額頭上。
蔣曄那時候年紀小,下手也是沒輕重的,那一下竟將沈思嘉的額頭砸出一個紅色的包,她當即便嚇傻了,既覺得誤傷無辜,心中不安,又想著母親知道了只怕要罰自己,便十分忐忑。
雖說沈思嘉安慰她不要緊,蔣曄為賠禮還將那日烤的栗子都給了沈思嘉,可是最後被母親知道了,還是狠狠捱了一頓打。
當時母親覺得她不懂事,竟敢動手傷了客人,所以下手格外狠,十幾板子毫不客氣地落在她小小的手掌上,當時便腫了老高,後來養了大概一個月這隻手才恢復。
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大約便是蔣晨也陪她捱了打。
之後沈思嘉便跟著家人離京了,蔣曄也沒再見過他,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模樣雖變了些,這個人蔣曄卻是記得清楚,萬萬不敢忘的,方才一進門也是因為瞧見了他才楞了,此刻更是不願靠近他,生怕一個不小心誤傷了他,等待她的又是一頓痛打。
沈思嘉走過來的時候,蔣曄便往蔣暉身後躲了躲,這完全是小時候留下的陰影形成的條件反射。
沈思嘉看她往後躲倒覺得十分驚奇,他印象中蔣家這個小姑娘是調皮得很的,怎麼如今見了自己竟開始躲了?他心中奇怪,便開始思索莫不是自己之前得罪過她?正要仔細盤算自己以往來蔣家可是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便聽到蔣暉說道:“聽聞沈公子這次高中了,還未來得及道喜。”
沈思嘉便也顧不得再細想,轉神與蔣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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