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瞑界的金色晨霧中,荒滅共生樹的根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至「十萬生洲」最深處。秦硯站在「風嵐生洲」的懸浮森林頂端,看著透明蝴蝶(共生使者)停在一片泛黃的樹葉上,葉片竟浮現出風族祖先駕馭風元素的古老圖騰——那是被封印在記憶墳場中的種族記憶。
「荒主大人,共生樹的根系觸碰到了記憶斷層。」璃月的時間罪印投射出全息地圖,「根據燭龍族的時間漣漪監測,這些斷層正是各族集體記憶消失的節點。」
秦硯點頭,握緊手中的情感結晶。自從融合小璃的記憶碎片,他總能在共生樹的枝葉中看見零星的過往畫面,其中最清晰的,是兄長秦烈在時間墳場中掙扎的場景——那不是殘影的記憶,而是真實發生過的過去。
「通知各族,我將進入記憶墳場。」秦硯將起源之種交給璃月,「如果三天內我未返回,就啟動共生樹的『記憶共鳴』程式,哪怕引發法則風暴。」
璃月欲言又止,最終只是將一枚刻有「逆時」符號的鱗片塞進他掌心:「這是燭龍族最後的時間錨點,能在墳場中為您爭取三分鐘的絕對時間。」
記憶墳場的入口位於虛瞑界與太荒大世界的夾縫,形如一道佈滿裂痕的青銅門,門扉上刻著各族的恐懼符號——吞星古族的星辰隕落、燭龍族的時間停滯、人族的皇權崩塌。當秦硯的荒古聖血觸碰到門扉時,這些符號竟開始逆向旋轉,露出門後流淌的金色光河。
「歡迎來到記憶的盡頭,荒血容器。」
熟悉的聲音從光河中傳來,秦硯握緊劍訣,卻發現說話者竟是被封印在玉珏中的道君殘魂。殘魂的虛影比之前清晰數倍,其手中握著一枚燃燒的秩序烙印,赫然與秦烈時間殘影的能量波動一致。
「原來你和新棋手早就勾結!」秦硯揮劍斬向虛影,卻見劍刃穿過殘魂,劈中光河中的某段記憶——畫面裡,秦烈正跪在時間祭壇前,與上蒼新棋手簽訂契約,用自己的時間殘影換取復活家族的可能。
「勾結?不,我們只是互相利用。」道君殘魂冷笑,「秦烈想復活秦氏,新棋手想摧毀共生樹,而我……想拿回屬於我的荒古聖血。」
光河突然沸騰,無數記憶碎片如利刃射出。秦硯展開光翼抵擋,卻在碎片中看見更多真相:十萬年前,太荒道君與上蒼棋手合謀封印太初卵,竟是為了阻止更恐怖的存在甦醒;燭龍族初代族長自願揹負時間罪印,只為守護「時間墳場」的核心;而小璃的真實身份,竟是荒滅共生樹孕育的法則精靈,早在赤霄堂滅族時就已隕落,如今的蝴蝶只是她的記憶殘影。
「這些記憶……」秦硯感到頭痛欲裂,神性指數飆升至28%,「你們究竟隱瞞了多少真相?」
「真相?」殘魂的虛影逼近,「太荒大世界本就是謊言的容器。看看你的兄長吧,他至今仍在時間墳場的最深處,被新棋手用『時間琥珀』封印,而你眼前的殘影,不過是他為了保護你而分裂出的惡念。」
秦硯瞳孔驟縮,他終於明白為何殘影的眼神中帶有瘋狂——那是秦烈刻意為之,用自我分裂的方式,將真正的意識藏在墳場最深處。
「璃月的時間錨點,能帶你去見他。」殘魂遞來一枚血珠,「但代價是,你必須直面自己的神性危機。」
與此同時,混沌海的法則獸幼體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災難。新封神教的「逆生艦隊」展開黑色漁網,網中的法則獸幼體接觸到秩序烙印後,竟開始吞噬同類,體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最終化作渾身長滿逆鱗的「逆生獸」,其核心處跳動的,是吞噬了共生能量的秩序之種。
「報告仲裁者大人,首批逆生獸已培育完成。」艦隊指揮官的聲音帶著機械的冰冷,「它們的消化系統能將共生能量轉化為秩序能量,現在正朝共生樹方向前進。」
在「天都」廢墟的地下實驗室,秦烈的真實殘影(並非虛影)凝視著培養艙中的逆生獸,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他抬手觸控艙壁,玻璃上倒映出秦硯幼年的畫像——那是他一直珍藏的家族記憶。
「弟弟,原諒我。」殘影低語,「只有讓你徹底絕望,才能打破上蒼棋手的迴圈。」
回到記憶墳場,秦硯在絕對時間的庇護下,終於抵達最深處的「時間琥珀」。琥珀中,真正的秦烈身著燭龍族的時間戰鎧,眉心嵌著一枚「荒滅」與「秩序」交織的棋子,顯然已成為新棋手的「時間錨點」。
「哥……」秦硯的聲音哽咽,神性指數因情緒波動突破30%,「為什麼要選擇這條路?」
秦烈的意識透過琥珀傳來,聲音中帶著時間流速紊亂的顫抖:「因為只有成為棋子,才能接近棋盤的核心。弟弟,新棋手不止一個,他們是……」
話音未落,時間錨點突然失效,琥珀開始崩解。秦硯眼睜睜看著兄長的身體化作光點,唯有那枚棋子墜入他的掌心,棋子背面刻著「上蒼之下,皆為螻蟻」的古老符文。
「不!」秦硯怒吼,荒滅法則不受控制地爆發,光翼上的神性紋路如野火蔓延,「我要打破所有枷鎖,包括時間!」
他揮劍斬向光河,竟將記憶墳場的牆壁劈開一道裂縫。裂縫另一端,他看見混沌海的逆生獸群正在攻擊共生樹,璃月正用時間罪印勉強支撐防禦矩陣,而共生使者的蝴蝶翅膀已出現裂痕。
「荒主大人,神性指數45%!」法則精靈的聲音帶著警報,「再這樣下去,您會變成第二個太荒道君!」
秦硯咬牙,想起小璃消散前的微笑。他強行壓制荒滅法則,轉而將情感結晶與棋子融合,竟在識海開闢出「荒滅棋盤」——棋盤上,他的棋子與秦烈的棋子並肩而立,共同對抗上蒼棋手的黑霧。
「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成為棋子。」秦硯握緊起源之種,「包括我自己。」
當他從記憶墳場返回時,逆生獸群已突破共生樹的外層防禦。秦硯展開荒滅共生樹的虛影,根系中突然湧出各族的記憶之光——那是他在墳場中喚醒的自由意志,每束光都化作戰士,與逆生獸展開法則對決。
「看啊,那是我們的祖先!」風族長老指著光華中的風元素使,「他們在教導我們如何與風共生!」
秦硯看見,火族少年的火焰與冰雪終於達成平衡,化作絢麗的冰火蓮;吞星古族的星辰艦隊與法則獸並肩作戰,用星辰法則為幼獸淨化秩序烙印;甚至黃泉冥族的生死判官,也用亡者法則為共生樹加固根系。
「這就是記憶共鳴的力量。」璃月露出欣慰的笑容,「荒主大人,您喚醒的不僅是記憶,更是萬族的共生本能。」
逆生獸群在光芒中紛紛崩解,露出裡面蜷縮的法則獸幼體。秦硯揮手,共生使者的蝴蝶翅膀灑下金色粉末,幼體們甦醒後竟主動融入共生樹的枝葉,成為新的共生節點。
戰鬥結束後,秦硯望著手中的棋子,發現其上的符文已變成「荒滅由心」。璃月遞來監測報告,神性指數奇蹟般回落至18%,起源之種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荒主大人,共生樹的記憶共鳴度已達60%。」法則精靈的聲音帶著笑意,「而且,我們在混沌海發現了新的生命跡象——那是從未見過的法則獸種類,似乎在等待您的命名。」
秦硯點頭,望向遠方重新清澈的虛瞑界。他知道,這只是漫長戰爭的開始,但至少現在,太荒大世界已經學會了如何在混亂中尋找共生之道。
「就叫它們『共生獸』吧。」秦硯展開光翼,荒滅輪盤在掌心旋轉出全新的紋路,「因為它們象徵著,所有生命都能在自由中共同生長。」
然而,在更高維度的「上蒼棋盤」上,真正的新棋手們正在重組棋子。他們的身形模糊不清,卻能看見每個人手中都握著不同紀元的荒血容器棋子,而秦硯的棋子,正被一道金色鎖鏈連線到棋盤中央的「荒滅王座」。
「有趣的變數。」最中央的棋手抬手,棋盤上浮現出秦硯的神性指數波動圖,「但無論如何,荒血容器終將登上王座,成為新的天道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