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1
只見老鎮長的神色變得輕鬆了很多,他轉頭看向方闊:“之前我拒絕過你兩次想要幫助我們守望之島撤離的願望。因為我們有著祖先留下來的使命,要守護小島南岸的星辰之光。所以我拒絕了你。這些孩子都顧忌我,所以都不願和你離開。”
方闊問道:“是的,我始終認為你們離開這座小島,是最好的選擇。那您現在的態度呢?”
蘇海回過神,冷聲道:“不用多談。我們會守護守望之島直到永遠——”
結果老鎮長臉上露出釋然的笑容:“——我現在的態度是:我們走吧!”
蘇海接下來的話被堵在嗓子裡,他轉頭震驚地看著老鎮長。老鎮長的態度一直是“死在小島上!”,正是因為老鎮長的存在,所以島民都堅持留守在這座貧瘠的小島,陪老鎮長熬下去。而此時不知為何,老鎮長的態度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島民們統統發出歡呼之聲。最近從翡翠之海捕撈上來的魚越來越少越小,更有海狂魔的威脅,他們早就想要離開這裡了。至於礙於情面難以出口。
舟舟歡歡喜喜地跑上前,拉住老鎮長如同枯樹枝一般的手,連連詢問道:“鎮長爺爺你改主意啦?願意和我們離開啦?真的嗎?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方闊臉上立即一喜道:“我這就發訊號鴿,去聯絡鎮守組派船隻來接我們!”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枚透明的水晶信鴿,這是用來緊急聯絡用的通訊工具。方闊衝著訊號鴿簡短地彙報了自己的請求,然後用力一捏,訊號鴿炸碎,傳出一聲淒厲的咕咕聲。聲音訊率迅速變高,隨即便聽不見了。
離守望之島最近的濱海城市是海風城。在海風城中一個高大的金字塔形建築裡,有一個通訊站。整個一牆面的紙條,就像是羽毛一樣。不時會有一張紙條上,忽然地浮現出一道紋理,便像是被施了法術一樣飛過接收站的工作人員手中,再有工作人員撕開紙條,紙條發出訊號鴿傳來的訊息,工作人員再轉手描述成文字,塞在長了翅膀的信使包裹中,信使包裹會送達至收信人。
而有些紙條直接自己鑽進信使包裹,這些都是被加密過的訊息,直接轉手給收信人。
方闊將訊息發出之後,就展顏一笑:“大概在明天的中午,就會有船隻來接我們去陸地了!我們將在海風城安家!”
眾人再次傳來歡呼。蘇海臉色鐵青,他乾啞著聲音質問老鎮長:“……為什麼?”
老鎮長平靜地說道:
“我們世代駐守這裡監視和觀察星辰,將星辰的亮度、頻率彙報給神域,一代又一代,時間太長了……長到我們都已經遺忘了為什麼要在這裡監視這顆會在海中天空中往返的奇妙光芒了。”
“我們不清楚星辰之光的來歷,不清楚星辰之光的作用,不清楚我們守護在這裡觀測星辰之光的意義是什麼。使我們堅守在這裡的,只是祖先流傳下來的責任和承諾而已。”
“畢竟,這個小島的名字叫做守望。我們守望的不是那顆被我們叫做星辰的奇妙光芒,我們守護的是祖先的承諾和責任!”
“而如今星辰之光已經消失不在,我們的職責終於到頭了。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了!”老鎮長環顧周圍的島民:“想必大家已經等待這天已經很久了吧?我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直堅持到了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可以走了!”
蘇海看著老鎮長臉上釋然的笑容,他的心臟遭受到了重擊。
如果只是這樣……我一直以來的堅持和犧牲又算得了什麼?蘇海心中如同亂麻,他渾身顫抖。
蘇海倉皇地看著眾人:“我不想離開!大家,誰要和我留在小島上?舉手讓我看見!”
但讓他內心冰涼的是,沒有一個人舉手。
“你們都打算拋棄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