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和自梳緩緩走了過去，跪拜行禮。
“參見主上。”
“見過父親。”
九太爺微微點首，沒有說話。
楊晨抬起頭來，一眼看到九太爺正看著自己，它雙眼的瞳孔細長，額頭有符文浮現。
這符文他熟悉，正是狐幻之術每次晉級時，從額頭出現的符文印記。
九太爺的神色看不出任何反應，沉默好一會才說道：“你是怎麼修煉狐幻之術。”
此話一出。
自梳的神色立馬大變：“青絕，你……會狐幻之術？四姐都學不會呢，你是怎麼修煉的。咦，不對啊，你怎麼有機會學會的，”說道了這裡，她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立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楊晨心裡微微嘆氣，之前就聽千面說過，九太爺能看穿天下大多幻術。
他心中還以為狐幻之術會是個意外，但顯然，哪怕是狐幻之術第七層的境界，也無法完全瞞過九太爺的雙眼。
楊晨不再遮掩額頭印記，狐幻之術解開，露出額頭的印記來，他緊接著開口說道：“九太爺，我之前並不知道是狐幻之術……能學到此術法神通也是機緣巧合，我在外遊歷曾經遇到過一位身上有刺青的女子，這術法神通正是她身上的刺青。”
“啊，是八姐，”自梳急急說道，“你看到是八姐！她在哪，父親找來她好久了，可是一直都沒有找到訊息，父親還以為是到大梁境內了。”
“她是八殿下？不應該啊，”楊晨臉色奇怪說道，隨後開始描述當初在蘭春院宰殺那狐妖女的面貌。
九太爺一直沉默。
自梳則是驚喜連連點頭，“就是八姐，你是在哪遇上的？”
楊晨表示又驚又怕的神色，在怔神好一會之後，才深深吸了口氣說道：“當時我是在大梁遇到的，八殿下傷痕累累，正被臥虎衛押送……”
他說著再次一跪，“雖然我暗中出手相救，但還是晚了，她最終還是死在一個叫楊晨的臥虎衛手裡。主上，我救駕來遲，請降罪……”
他故意說出自己的名字，好讓自己的謊話真實一些——當一句話八、九成是真實，才最是難以分辨真假。
“八姐死了！她為什麼要去大梁，為什麼這麼傻，父親不就訓斥幾句嗎，怎麼就不管不顧呢，嗚嗚……什麼地方去不得，偏要去大梁……大哥被困在臥虎司，父親都救不出來，她還敢去，現在都送命了。”自梳忍不住眼淚，馬上抽泣起來。
楊晨剛想安慰自梳。
但突然的。
九太爺閉上眼睛，沉默不語。
就這剎那。
楊晨立馬感覺，整個身體都極其不自在。
就好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黑暗處凝視著自己，將自己裡裡外外，甚至是魂魄，逐寸逐寸看穿。
他不敢動彈，因為他知道——這肯定是九太爺正在用某種秘法觀察自己的原因。
因為生死危機驟然出現，他的心跳微微加快。
如果九太爺看穿他本來是大梁臥虎衛的身份，那麼，今天就只能是他的忌日。
天道保佑。
在一刻鐘之後。
九太爺驀然睜開了雙眼，淡淡開口，“修煉血天魔功，氣血旺盛，再加上狐幻之術，難道你在五尾就有此實力，也難怪你視煙雨為無物。”
此時，楊晨感受到那無形的眼睛已經消失無蹤，他心裡微微放鬆了一些。
幸好，由來成功修煉狐幻之術的只有是狐妖，因此，他的真身才沒有被九太爺探究。
不然，按照剛剛那種深入靈魂的探察。
哪怕九太爺有一絲絲疑慮，他只是人類的身份，是很難瞞住九太爺的。
九太爺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老八身上的符文，是上古文字，你是怎麼看得懂的？”
“不是我，是那個叫楊晨的校尉看穿的，他身上似乎有秘密，能看穿刺青隱藏的功法，不過……”楊晨說道：“他當時實力差了一些，我用了手段，就從他身上得到狐幻之術了……主上，我偷偷修習狐幻之術，是不是壞了規矩？”
九太爺向前走了幾步，眼中沒有死女兒的悲傷，也沒有狐幻之術洩漏的憤怒，平淡似水，也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