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柳蕪然以為氣氛會這樣一直尷尬下去的時候,有人說話了。
“好久不見,沈掌門。”
人家既已開口,沈逸寒豈能噎著,於是也客套的說“確實好久不見了,沒想到在這裡可以見到魔尊。”
柳蕪然知道了那個人的身份,之前聽說過,魔尊君擷,性格陰晴不定的,不過想來雖然仙族與魔族早已互不干涉,但那也就明裡,背地裡還不知道掐成什麼樣了,沒想到沈逸寒與他到有交情。
君擷一笑,將視線移到柳蕪然的身上,說“你的師傅到長得像我的一位故人。”他雖然在此法力被限制了,但他還是有辦法的,方才探了一下,她竟只是一個普通的人族,他可不信沈逸寒滿嘴的胡說八道。仙族是唯一一個與人族最接近的,想來與人族有幾個好友也常見,但奈何……
柳蕪然“是嗎?和你說一樣話的人,我見過的已經數不勝數了。”對與自己不樂意來往的人,柳蕪然向來都不給好臉色。
還不等她繼續說,上面那位就發話了“各位是想在我這裡敘舊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柳蕪然還是懂的,於是不在多嘴,誰想人家不那麼想。
上面那位有開始說話了“不過那麼一說,我覺得似乎也在哪裡見過你。”雖沒有指明所謂的你是誰,不過不用頭想都知道了。
畢竟現在還得看人家的臉色,柳蕪然只得擺好自己的好臉色說“竟然您說見過,那就肯定見過。”
冥王“喔?那你說說在哪裡見過?”
柳蕪然“……”所謂自己挖坑自己跳就是這個道理吧。
好在人家也不糾結這個,不一會兒話題就變了。
“你們來這兒的目的,我都知道,不好意思了,《妄生錄》已經丟了,暫時沒有找回來,所以只能委屈各位在這裡久留,待找到再另行。”他說話的時候,手中刻著花紋的酒杯在纖細的手中不斷的來回旋轉,眼神始終飄忽不定,完全沒有他口中的‘不好意思’。兜兜轉轉,還是為留下他們找個藉口罷了。
幾個人彬彬有禮的對話中無一不在飄著火藥味。
“這裡,已經許久不見仙族人踏足了。”他說這話時,眼神隨意的掃過沈逸寒,意思不言而喻。
柳蕪然強了他的話,學著冥王的語氣道“仙族繁瑣事多,自然比不過冥界的悠閒,兩族若是常來往,反到落人口實。”接著兩族並無交情來拒絕相助,冥王的算盤打的很好,柳蕪然自當“以禮相待”。至少她這樣說,已經將他們拉在了同一個位置。
冥王不怒反笑,僅露出的眼睛與唇都勾了起來,不知道是嘲笑還是真的歡喜。他說話的時候,嘴唇微微勾起,透過潔白的牙齒,柳蕪然可以看到他那鮮紅的舌頭,對上他的笑容,像是一條蛇盯上了獵物一般。
雖不知他為何笑,柳蕪然卻能清楚的知道,他是真的在笑,眼神若有若無的掃過她的時候,柳蕪然心裡一驚,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不是真實的他。一個人,可以把與自己完全不符的性格表現得活靈活現,這是一個可怕的人。
冥王不再開口,眼睛盯著手中的酒杯似乎在發呆,或許是自己觸碰到了什麼。
他一安靜,整個死生殿都沒了聲音,柳蕪然眼神微轉,看到殿中婢女都低著頭,看不清模樣——雖然他們抬頭也看不清,不過可以感受到他們都在發抖。在收回視線的時候,撞上了另一條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