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抬頭燦爛一笑,掩飾著自己的失落和難過,說完匆匆扭頭就走。
她剛走了一步,就被顧渝拉住了手,一陣溫涼的感覺從他的手心陣陣傳來,混合著雨後空氣裡的清新味道,令她不由得微微一怔。
她聽得他認真而誠懇地說道:“秦蘇,隱瞞我的身份是我的不對。不告而別也是我不對。但,我並不想這樣跟你兩清。”
秦蘇聽罷,眼眸微動,似被什麼擊中了心一般,怔在了原地不能動。
“你是我經歷過生死的朋友,既是朋友怎可隨隨便便就當成不認識?況且,後來據母妃說,你還在北定橋救了我一次。若是真要兩清,也得等我還清了再說。”
顧渝執著地拉著秦蘇的手,眼眸裡有懇切的請求在流動。
良久,秦蘇終究還是低頭長嘆了一句:“你是高高在上的四王爺,是這宮內的顯貴之人。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監。請問四王爺,我拿什麼跟您交朋友?”
秦蘇說罷便掙脫開了顧渝緊緊拉著的手,倉皇而逃。
她沒有回頭看,那一天,顧渝手空空地向前伸了良久,終於在她消失的那一刻重重垂落而下,失落不已。
他以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聲道到:“你以為,北定橋那一刻我是完全沒了意識嗎?你以為,我離開萬春閣沒有回頭看嗎?你大概不知道吧,你是我活到現在第一個想要以朋友身份擁有的人啊……”
天色漸漸晚去,陰雲過後的天空一片璀璨,月兒彎彎斜掛於金瓦屋簷之上,細數這宮內的悲歡離合。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顧渝已經麻木了,他才轉過了身。
而一路奪路而逃的秦蘇像一隻丟了自尊的喪家犬,不知在皇宮裡七拐八拐到底該走向何方。
直到她“砰——”的一聲撞在了一個寬廣而又熟悉的胸膛裡,她才慌忙地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是小的走路沒看路……”
“嗯?你竟會說對不起?”
顧遮見她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低頭湊近了她,眉頭皺得更緊了。
“哭過了?”
“要你管!”
秦蘇一見是顧遮,連忙胡亂地抹了幾把臉,轉身便要走。
卻被顧遮的大手攬住了腰,接著便是被他一個攔腰抱起,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放在了一旁的假山石頭上。
他緊緊地凝視著她,表情嚴肅而冷地問道:“要我不管也可以,你先把眼淚擦乾淨再說。”
秦蘇狠狠地瞪了顧遮一眼,頭一昂,倔強地說道:“我沒哭!”
“那這是什麼?”
顧遮輕嘆一口氣,以指尖輕劃過了秦蘇的眼眸下一寸處。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多事!都說了沒事。”
秦蘇說罷就掙扎著要跳下假山的石塊,卻被顧遮重重地按了回去。
她聽得他難得認真地在面前說道:“我從來不多事。我向來權衡利弊,只關心重要的事。”
微風吹了千萬裡,拂至她耳旁之時,已是溫柔的繾綣之意。
她驀地抬頭,恰好撞見了他眼中的擔憂之意。
一旁石縫裡的小野花,“啪——”的一聲脆響,悄然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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