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尊重你們”他轉身,紅著眼質問道“那誰來尊重我”
沒有人問過他的意見,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就將他的孩子拿掉了
他的臉上藏不住怒意,忽地,他冷笑了兩聲,笑聲恐怖駭人,“那也是我的孩子”
“我和慕小錦走到今天,經歷了多少的磨難,我從沒有過半句怨言,我只是想留住我的孩子有什麼不可以”
他的牙齒咬得咯吱響,“我的孩子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非要殺了他”
“他的身上流淌著我的血,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要讓他死了才能替我贖罪”
厲沭司的聲音夾雜著撕心裂肺的痛。
他的一席話,問得厲夫人啞口無言。
半晌,厲夫人才緩緩開口,“你跟慕錦兩個人並不合適,這個孩子根本沒有留下的必要。”
厲沭司的唇角扯開,笑不是笑,哭不是哭,但眼睛血紅,壓抑的戾氣在深眸裡流轉,“以後,母親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
話音落下,他頭也不會的朝慕錦的病房走去。
厲夫人抿了抿唇,抬眸看著慕錦的主刀醫生問道“情況還順利麼”
醫生低聲回道“厲夫人放心,孩子已經沒了。”
厲母嗯了一聲,又看了眼厲沭司一瘸一拐的身影,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厲沭司走到了慕錦所在的病房。
他失魂落魄的推門,卻看到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蒼白,神情疲憊。
醫生正在給慕錦測量血壓和心率, “收縮壓115,心率75次分鐘,患者各項生命指標正常。”
護士小姐拿著紙筆做著記錄。
慕錦的手背上的吊針管裡,滴滴答答。
只有她和手術室裡的醫護人員知道,吊瓶裡的不過是些葡萄糖罷了。
護士小姐看了看吊瓶裡的葡萄糖水,滿臉嚴肅,“這瓶藥水打完之前,記得按鈴叫我,我來換藥。”
在手術室裡,主刀醫生告訴她,做戲要做全套,她得好好演。
看著慕錦“虛弱”的點了點頭後,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
病房裡,靜悄悄的。
只剩下厲沭司和慕錦兩個人。
男人忍著腿上的傷痛,走到床前。
“我媽說,”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低頭俯視著慕錦,嗓音低沉道“你自願打掉了孩子”
慕錦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嘴唇乾乾的,微微抿了抿,沒有說話。
厲沭司握著拳頭的手,微微發顫,“不是說要留下孩子,這才多久,你為什麼要打掉他”
慕錦一雙黑黑的眸子半眯著望著他,“我和你現在的這種情況,還有一起走下去的希望麼”
她笑了一聲,因為臉色蒼白,看著竟然還帶著點點的淒涼。
“我也曾想讓他留下來,可是一想到將來他出生後,要面對這樣複雜的家庭環境,我就膽怯了。”
她輕嘆一聲,“有氣無力”的說著,“這個孩子的到來,本就是一場意外。作為一個有意識的生命,他的父母無法相親相愛,孩子的成長環境會一塌糊塗,對他來說,活著就是一種痛苦。”
“我不想讓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承受正常的小孩都難以承受的一切。”
厲沭司的瞳孔緊縮,墨色的眸子更加深不見底,指節咔咔直響。
“既然孩子生下來也不會幸福,還不如讓他早點離開。”慕錦抿了抿髮乾的嘴唇,語氣輕弱的繼續說道“現在我把孩子打掉,與他、與我、與你都是一種解脫。你也不用再因為孩子,而對我產生憐憫之心。”
男人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整個人怔在哪裡,半天才緩過神來。
她的話如一把尖銳的刀子,直刺入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