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是那次下妖說的話引起了那久不想起的回憶,凌月仙姬在之後的幾天,總是會想起那個孩子,一樣是和殺生丸同一天出生,卻比殺生丸晚了那麼幾分鐘,看上去也比呼吸平穩健健康康的殺生丸小了一圈,呼吸也很輕微,如果不是那有微弱起伏的胸膛都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那麼弱小,羸弱的幾乎不像她和犬大將生出來的孩子。
可是那孩子又確確實實和殺生丸是雙生子,比起殺生丸來說,那孩子各方面長的更加更加的像她一些。
她對那孩子的感情很複雜,這樣弱的孩子是她的兒子,沒有犬大將的強大,也沒有她的力量,如果把他像殺生丸那樣放出去自己歷練,也許不到一天就會被其他妖怪殺死。妖怪生性冷漠,但看著那孩子衝自己笑的樣子,她卻好像沒有辦法把他冷漠的丟到一邊。
凌月仙姬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但是她最後還是決定把他帶在自己身邊,鎖在西國宮中讓他活下去。
可以說,殺生丸在能夠化形出去後,那孩子卻依然在她的羽翼下,被她護在身下,即使她對他的態度一直顯得很冷淡。
可是那孩子性格並不像自己,他性情溫和,總是喜歡跟在她身後親近她,即使知曉她的態度,也用渴望濡慕的眼神望著她,叫著她母親的聲音總是帶著幼崽軟軟的語調,一遍遍,沒有得到回應就不罷休,從這點霸道執著上看,倒是有了幾分他們犬族的風範。
凌月覺得自己應該是討厭的,這樣弱小的存在,是自己的兒子。可是她又無法討厭,甚至對於這樣的親近隱隱有些喜悅。
所以她控制不住,在那孩子睡著後,將他抱在懷裡,幼崽溫軟的身體填滿了她的懷抱,很弱,很小,可是卻讓她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的感覺。
可是她是驕傲的,崇尚強者為尊的念頭根深蒂固,所以到最後才會在失去那孩子之後才真正意識到,那孩子對她來說的重要性。可是她是凌月仙姬,西國的王后,無論如何後悔,都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那是懦弱,而強大的犬妖不需要懦弱的表現。
她知道,殺生丸那孩子也一樣,他在性格方面和她太像了,所以她知道他和自己的心情是一樣的。
只不過,她和他一樣,都沒有回頭的餘地。
自從那孩子死去後,犬大將也死去,凌月仙姬便待在了雲端城堡,終日坐在高臺上,日復一日,除了偶爾關注下殺生丸的動向,其他的事情似乎已經不能引起她的興趣了。
凌月仙姬站在房間裡,看著院子裡那棵櫻花樹,沒有笑容的臉上的冷漠和殺生丸如出一轍。
她收回眼,想起這段時間殺生丸奇怪的行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這件事遠不像表面上那樣看那麼簡單。正想著,她忽然眉毛一皺,覺得心口好像因為什麼被重重的戳了一下。
強大如凌月仙姬,生病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的,而這種心悸只說明瞭,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她直覺的想。
臉上的笑容掛上,凌月仙姬轉身準備出去,衣襬隨著她的動作在空氣中優雅的打了個璇,又緩緩落下。
那動作,和某個少年每一次轉身動作像極了。或者應該說,少年和她像極了,就好像常年在她身邊耳濡目染而帶來的影響,刻印在骨子裡的優雅,讓人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這個事情,在不遠的時間以後,凌月仙姬就會知道。
而她在得知殺生丸現在具體在哪個方位後,就化為原型,朝那個方向而去,妖怪原型力量速度自然遠遠比人形更好的,然而連凌月仙姬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下意識的轉換形態,快速的往殺生丸那裡趕,就好像有什麼在那裡催促著她,讓她快一些,再快一些。
這樣不明原因帶來的焦躁,讓凌月仙姬的獸態看上去更帶上了幾分強大的壓迫感,風在她的快速動作間在她耳邊呼呼的吹過,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稍微的驅散心裡的那種異樣。
她抬首看著遠處,那裡,有什麼在等著她。
心裡有個聲音,這樣說著。
她已經太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那一次,那孩子在她不在時被居心不軌的下妖抱了出去,卻捲入了混亂的百妖之戰,她聽到訊息的時候,甚至來不及思考就飛快的往那裡趕。
那個時候,天陰的嚇人,風聲也是這樣呼嘯的從她耳邊刮過,她卻依舊沒來得及。眼睜睜的看著那孩子被強大的妖怪吞噬。
或許這就是母親對孩子的感應,哪怕那孩子已經換了具身體,但是在看到殺生丸旁邊的身影時,凌月仙姬依然耳鳴作響,她看著那個孩子,一樣的長髮,一樣的和服,即使是不太相似的面容和不同的瞳色,那樣的神情,卻熟悉無比。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的仔細打量著。
凌月仙姬的獸型甚至比殺生丸還要大一些,站在那裡,彷彿把半邊的天都要遮蔽了,她突然出現在這裡,不僅是幸一沒有想到,殺生丸也是完全沒有預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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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的把幸一推到自己身後,自己仰頭,皺著眉看向他許久不見的母親“母親?你怎麼在這裡?”
好,很好。凌月仙姬在最初的混亂後,看著大兒子把變了樣的小兒子護在後面的舉動,腦子只是稍微一轉就想明白了他的想法,一向不喜歡動怒的凌月仙姬不可抑制的升起一種怒火,燒的她的獸瞳又紅了一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