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草原被大片的純白覆蓋,許煙站在其間,血珠從她的手掌上不斷滑落,將她腳下的雪地染成耀眼的鮮紅色。遠處彷彿有個人正向她走來,雪白得刺眼,讓她一時分辨不清那人的模樣。
“叮”的一聲,許煙從夢中驚醒。她按著快速起伏的胸口,冷汗浸溼了整片後背。
空無一人的大殿裡沒有一絲光亮。她一個人處於沉寂的夜裡,每一絲響動都被無限放大,直到耳畔全是她急促的呼吸聲。
“殿下,又做噩夢了嗎?”倏地,黑暗中亮起了一盞明燭。隨著明燭不斷地靠近,許煙看清了執燈人的模樣,是迎春。
迎春為許煙拂去額頭的冷汗,擔憂地開口道:“殿下可要召御醫過來?不若服些藥試試?您每夜如此,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
許煙制住迎春的手,淡淡道:“我沒事,退下吧。”
迎春正欲再說什麼,可觸及到許煙涼涼的眼神,又咽下了所有言語,留下明燭燈,默默退了下去。
大殿內又重新恢復寂靜,許煙看著那盞燈好一會兒,終是下床吹滅了它。
她獨坐在書桌旁,看著窗邊竹葉的剪影,思緒回到了和彭星談論八卦的那個下午——
彭星神神秘秘地湊近她道:“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小暗衛?”
看著許煙疑惑的眼神,彭星便知道她定是毫無印象了。她翻了個白眼道:“不講了,你什麼都記不得我還跟你講什麼?”
許煙瞧她這樣,便明白她是在打什麼主意了。許煙無所謂地挑了挑眉道:“那好吧,雖然我很想聽,可是既然你不想講,我也沒法子不是?”
彭星瞧見許煙竟真的不聽,裝作一副要學習的模樣,便急忙攔下她翻書的手道:“好了,真是怕了你了。你說你們皇家人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心狠......”
話沒說完,便叫許煙一個眼神制止住了。
彭星打量了一圈周圍,有些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我的天,快幫我看看我的腦袋還在我的脖子上嗎?”
許煙衝彭星後頸拍了一掌道:“還好方才讓她們都出去候著了,否則我也保不了你。既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就該更注意些。”
彭星吐了吐舌頭道:“好了知道了,這不是要講到重點激動了點嗎?”
許煙沒有再打斷她,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繼續下去。
彭星繼續道:“我說的就是上次你騎射考核出事的時候被罰的那個暗衛,你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嗎?”
許煙聽到這話,腦海中忍不住浮現出那雙堅毅而清澈的眸子。自那日後,她便再沒有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現在......
許煙難得的配合彭星的速度,追問她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彭星聽到這個問題,怔了一下:“這我不清楚,這不是我今天要說的八卦內容,便沒去了解。”
許煙看了她一眼,心下暗忖是自己糊塗了,竟會問彭星這種問題。有關他的現狀,還是得她出手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