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煙到達校場下馬車時,被眼前的陣勢嚇了一跳。她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來參與弟子考核,更沒想到的是下著這麼大雨居然還真的會繼續進行考核。
一排排身著騎裝的弟子站在滂沱的大雨中,身形筆直。聽到許煙馬車過來的身音,皆轉頭看向她。許煙一時間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於是用傘遮了臉,匆匆下車。她在雨中掃視著前面那些正在比試的弟子們,眉心微皺。
今天考核的內容是馬上射箭。雨不停地下著,影響著眼前的視線,更為要命的是那溼滑非常的地面。許煙的步射和平射還算不錯,可馬射就有些吃力了。更別提在這樣的狀態下射箭。
她看著前面的一個女孩兒像是騎射不佳的樣子,連最基本的御馬都很困難。那女孩也只不過是上去走了個過場,連箭都不知道射到哪裡去便匆匆下來了。見此情形,她有些疑惑。難不成無論什麼情況,只要自己不想參與便能敷衍過去嗎?
很快,她的問題便有了解答。身後站著的兩位公子在小聲議論著場上正在比試的這幾位弟子。聽聞那位只走過場的女孩兒是工部尚書的女兒。工部尚書賀秋老來得女,對她的這個嬌嬌女賀鳶可真所謂是疼愛非常。所以賀鳶從小就被嬌慣了性子,即使功課不好或者其他的什麼一應具不好也不會有人說她。
許煙一聽,忍不住和後面那兩位公子一起咋舌。賀鳶過得簡直就是所有人最羨慕的那種生活啊!看著賀鳶被扶下馬身的姿態,她忍不住內心豔羨。真好啊,她也想過這種一直被人寵愛的生活,如果不想做什麼,就可以不去做,沒有人會去逼她。
騎射考核一次要上四名弟子進行考核。賀鳶退出後就只剩下三個人。那兩人都表現平平,唯獨這最後一人還有些看頭。
許煙生的矮小,費勁踮起腳尖來也只能看到那最後一人的背影。只是莫名的,她覺得這個背影有些眼熟。
身後的兩個人繼續討論著:
“那個穿月白色衣服的人是誰啊?”
“看不到啊,不過看樣子應該挺厲害的。你看他的動作,非常標準,比之於其他那些人來講,他的水平可以算是今日開始考核後做的最好的人了。”
許煙聽到這些評論,對這個人更好奇了些。當聽到“月白色衣衫”幾個字的時候,許煙猛地一震。更急切地想要看到那人的容貌。隨後她才彷彿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嘆了口氣。
自從認識了他,許煙看到任何月白色的東西都會聯想到他。下意識的,她已經將這個顏色歸為他的專屬色了。所以如今聽到這兩個人講這些才會為之一震。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雲起之前被一幫人圍毆時,他沒有還手一下,而是任由那些人的拳頭落在他身上。倘若他的騎射技藝高超,武功也肯定不會弱。那他有什麼理由不還手呢?
想到這個層面,許煙暗暗嘆了口氣。
不過,當這場比試完,弟子退場的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轟動。許煙想要擠進去看看那人的相貌,但始終被人流推拒回來。最終,她只能聽後面兩個人的解說了。
“我的天哪!”
“你怎麼了你,大驚小怪些什麼?”其中一名公子在後面問道。
“這個白衣男子居然是雲太傅的孫子,傳言三歲倒背論語的那位!叫什麼來著?哦對,雲起!”
早在那兩人說完雲太傅之後,許煙的心就懸了起來。當他們說出雲起的名字後,許煙反而有些淡然了。好像提前有了準備還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她的表現雖然平淡,可她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會是雲起!
那該怎麼解釋他在小巷中寧願受著別人的白眼嘲諷與辱罵,也不去還擊那些人呢?還有上次陸淮對他說的那些話,背後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