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那個醫生問我他脖子上的項圈是怎麼回事,我也有些無言以對。因為我自己現在也很好奇村長一家為什麼要對一個孩子這麼殘忍?
“你們如果是孩子的家長,就準備坐牢吧!太殘忍了,實在太殘忍了……”醫生連續說了好幾個“太殘忍了”之後,一臉怒容地拂袖而去。
尼瑪。我特麼招誰惹誰了,關我屌事……
不過這個搶救孩子的醫生是個女醫生,女人天生帶著一種母性,對這種事情都比男人敏感一些。就想李佩儀一樣,當時我踢開房子的門鎖,她一看見那孩子都差點哭出來。
女醫生三十多歲的樣子,戴著一副黑邊框眼鏡。看起來不算太好看,但絕對不醜,並且還帶著一股很成熟的知性美。
李佩儀見我臉色不太好看,趕緊追上去和那個醫生解釋:“醫生,你誤會了,我們是警察,這是我們從一幫壞人手裡救出來的孩子……”
“你們是警察?”女醫生一臉狐疑地望著我們。
“不信我們可以給你看警官證啊!”李佩儀趕緊拿出自己的警官證給那個女醫生看。
女醫生雙手握著警官證仔細和李佩儀的樣子對比了一下,臉色終於好看了不少。只見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嘿嘿,警官,剛才真是不好意思,我還把你們當成人販子了,還以為這孩子是你們買來的呢!哎,現在像你們這樣的警察可不多了,剛才看你們那麼緊張,我還以為這孩子和你們有什麼重要關係……”
“行了。你趕緊給我們說說孩子情況怎麼樣吧!”李佩儀打斷了女醫生的話。
“這孩子雖然身體很虛弱,不過意志很堅強,要是一般的孩子燒成這樣,估計早燒壞了。你們剛剛送來的時候,我給他測體溫高達41度,還好你們送來的及時。不然孩子就算能救活,也會燒得精神錯亂,不變成植物人也會變成傻子。”女醫生說到後面的時候,情緒突然變得有些低落。
“意思是現在沒什麼事了?”我問。
“暫時還不好說,先住院觀察再看吧,畢竟還是個孩子,身體還沒發育完全,抵抗力不及成年人那麼好,怕會有什麼併發症出現。”女醫生對我們態度已經好了很多:“不過你們得趕緊想辦法把他脖子上的項圈拿掉吧,不然……哎,我看著就揪心。一看見這孩子,我就想起我孩子……”
女醫生說到後面兩句話的時候,已經有些泣不成聲,話沒說完,她就捂著嘴巴疾步走了。
這一幕把我和李佩儀全都靠愣住了。
“她怎麼了?”李佩儀茫然道。
“你沒聽見她剛才說的話嗎,我估計她曾經可能也丟過一個孩子!”我道。
李佩儀進入警隊還沒多久,在這方面當然沒有我敏感。一個合格的刑警,最基本的“素質”就是從別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之中看出一些普通人看不出來的資訊。顯然,李佩儀還沒達到這一步。
“她的孩子被人販子抱走了?”李佩儀一聲驚呼。
“嗯,可能性比較大。不過也不一定是人販子抱走了,也有可能是夭折了。”我道:“算了,別說這些了,趕緊去看看孩子吧!”
剛剛我們和醫生說話的時候,孩子已經被幾個護士推到病房裡去了。
我和李佩儀趕到病房的時候,看見幾個護士正在病房裡望著孩子唉聲嘆氣的,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那個孩子此時打著氧氣,脖子上的項圈和鐵鏈還沒解掉,一條長達兩三米的鐵鏈就放在他的枕頭旁邊,鐵鏈比較粗,堆了好大一堆。
瘦削的臉頰菱角分明,五官長得很“精緻”,本來“精緻”這個詞一般都是用來形容女人或者女孩子的,不過我覺得這孩子也能配得上這個詞。
因為這孩子長得很好看,就和女孩子一樣,給人一種很清秀的感覺。要不是那道很濃的劍眉,估計很多人看第一眼都會以為他是女孩子。
這也難怪,只要稍微有點良心的人看見這麼一個孩子被人像狗一樣用項圈和鐵鏈鎖著,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
“你先去賓館換衣服,在房間把我的衣服也帶過來,我先在這裡看著他,一會兒你來了我再去和當地派出所打個招呼,去接應李大逵他們。”我道。
“喔!”李佩儀揉了揉有些發紅的眼睛,點了點頭轉身朝外面走去。
她走了之後沒多久,那個那幾個護士也紅著眼睛走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那孩子旁邊守著他。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孩子突然緩緩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