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洺宇現在住的地方奉德醫院更近一些,當救護車開回到醫院的同時,弦洺宇也剛好跑到前面去。
兩名隨行的護士將躺在擔架車上的白小若慢慢抬下來,儘管她身上蓋著薄被,身下的鮮血和額頭的汗珠將她的全身都打溼了。
小臉已經完全沒有半點血色,嘴唇也變成了灰白色。
看到白小若的第一眼,弦洺宇的眼眶一瞬間紅了。
眉宇間緊鎖在了一起,心狠狠揪成了一團......他多希望,他可以代替她,替她忍受了這些痛苦。
弦洺宇跟在擔架床的旁邊,和推車的護士一塊把白小若推往手術室的方向走。
這一路上,他的眼睛都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過。
生怕下一秒,稍不留神,她就會從自己的眼皮底下消失一樣。
心裡是無比的懊悔和自責。
如果他當時在她身邊,她不會出事的;如果他沒有和她鬧冷戰,好好哄她,她不會變成這樣;如果......太多太多的如果,總歸都是他不好,他沒有把她照顧好。
若兒,答應我,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要活下去,不要離開我,我真的不能沒有你......
在快推到手術室門口的時候,白小若悠悠醒了過來。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抓住了弦洺宇的手,“你......”
“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別說話了,你會沒事的,我不會讓你和寶寶有事的,乖乖睡一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白小若虛弱的搖搖頭,她好不好都不重要,她心裡都有數了。
只是,寶寶......他們的寶寶一定不能有事。
她的眼眶溼潤了,淚珠無意間從眼睛裡滑落了下來。
她多想,再多看他幾眼,多害怕,再次閉上眼睛以後,就再也看不見他了。
白小若哀求著:“我有話要和你說......你先聽我說......”
“好,好,我聽,我聽。”
弦洺宇讓他們先把擔架床暫停一下。
“你要說什麼?”他緊緊握著白小若的手,微蹲下身,伏在她的耳邊,仔細聽她說。
“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求求你......別扼殺他......如果......真的不能留下孩子......請你,一併放棄我......”話還沒有說完,她的聲音越來越虛弱了,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再度陷入了昏迷。
“若兒?若兒!”
無論弦洺宇再怎麼呼喚她,白小若都再沒有醒過來。
她的手一點一點在變涼。
怎麼回事?
怎麼會這樣?
弦洺宇用自己的手不斷搓著白小若冰涼的手,想讓她手的溫度能慢慢恢復回來。
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會有事的......
你答應過會陪我走到最後的。
白小若,你不能食言!
主刀的醫生有些著急地從手術室裡走出來,“怎麼回事?怎麼還沒把孕婦推進來?再這樣耽擱下去,她就真要有生命危險了!”
一旁的護士將弦洺宇拉開,迅速將擔架床推進了手術室裡。
手術室的門已經關上,門上的燈亮起。
弦洺宇頹廢地坐在了一旁的長椅上。
手心裡還有剛才觸控她手的餘溫。
他還是很難以置信。
事情,怎麼會走到了這一步?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