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灰色的法拉利從地下停車庫裡疾馳而出,一路呼嘯著從德成趕回了家中。
“姐!我回……”顧德明迫不及待地開啟大門,撞進眼中的景象卻是顧德馨正抱著一隻布偶貓坐在陽臺上的吊椅中淺眠。
顧德明收斂了聒噪的聲音,躡手躡腳地把門關上,儘可能小聲地換上拖鞋。
小心翼翼地走到姐姐身邊,接近傍晚的陽光傾瀉在貓咪和女人的身上,著實帶去不少溫暖,產生絲絲倦意。
顧德明輕手輕腳地繞到姐姐身旁,單手覆上她的手。他本來是不想驚擾到姐姐的。
只是當他的掌心剛毅觸碰到顧德馨的手背,對方便小抖一下,隨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睡眼,起身的動作也驚擾到了原本蜷縮在她懷中的布偶貓。
貓咪“喵喵”地叫喚兩聲後,靈巧地跳到地上,甩甩尾巴又跳到別處去繼續睡覺。
“啊,德明你回來啦。”顧德馨揉揉眼睛,嘴裡唸叨著“我去做飯”,剛要起身就被顧德明按回吊椅上。
“姐,今天我來給你做飯,想吃什麼?義大利麵還是中式簡餐?我都做給你吃。”
男人對著她甜甜一笑。
現在姐姐已經不記得自己了,那麼過去的事情也就讓它過去吧。
顧德明的手緊緊抓著姐姐,望向她的眼神中也是充滿關心,“姐,你要不再睡會兒?等我做好了就來叫你。”
“啊,不用。我已經睡了一會兒了。要不讓我來幫你吧。”
和之前那個在公司裡雷厲風行的顧德馨全完不同,眼前的女人說話輕聲細語,怎麼看都是一個顧家的好姐姐。
“沒事兒,姐。”顧德明站起身,又為她拿來一本小說,“你不是昨天吵著說要看完這本的嗎?既然你睡不著,那就稍微看一會兒吧。我去給你做晚飯,要不今晚就吃義大利麵好了。”說罷,不等顧德馨說話,他便轉身離開陽臺,直奔廚房而去。
顧德明走的太快,也有可能是他並沒有留心去觀察姐姐的眼神。剛才當顧德明把書本塞到顧德馨的手中時,女人的眼中一晃而過一抹憂傷。
她並沒有著急翻開弟弟塞進手裡的書籍,反倒是從吊椅上坐直了身子,微微側過身探頭看向在廚房裡忙活的弟弟。
顧德馨的表情不如之前那般溫順,倒是和失憶前的模樣有幾分相似。不過與之較有不同,她的望向弟弟的眼神中參雜著幾分親人間的關愛。
她望著弟弟左顧右盼的背影,嘴角彎起帶苦的笑意,“再等等,過段時間你姐姐就會回來了……”
這一切,身處廚房的顧德明全然不知。他現在正在發愁,要怎麼才能把這麼一把硬邦邦的義大利麵煮成像餐廳裡的那樣。雖說自己以前都沒有好好做過一頓飯,前幾日也是拜託傭人為姐姐燒好飯,自己則在外頭胡亂吃點什麼填飽肚子。
也不知怎麼回事,今天居然脫口而出要給姐姐煮麵吃。
“嘶,早知道就應該先買好晚餐再回來的……”顧德明哭喪著看看手裡抓著的塑膠袋,拿著它反覆讀了好幾遍,也沒能理解包裝袋上寫的料理步驟。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小的時候,也是和現在一樣,明明想在姐姐生日那天給她偷偷煮碗長壽麵,到頭來卻弄得一塌糊塗。
顧德馨忽然從他身後探出腦袋,點點顧德明手裡抓著的包裝袋,隨後開口提示道,“這個,只要把它放在水裡住一段時間就好啦。”
“哇!”顧德明剛才還在回憶過去,耳邊突然聽見有人在說話,可是把他嚇了一大跳,險些把手裡的義大利麵都給丟出去。
轉過身看著滿臉委屈的姐姐,本想發火卻又實在不忍心對著這樣的表情開口。顧德明只好重重地嘆一口氣,隨後放下包裝袋將姐姐推到沙發上,又去陽臺把布偶貓抱到姐姐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