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瞧到路澤霖愣住了神,阮亦舒心頭的驚慌更甚了一分。
路澤霖的出現讓她看到了曙光,雖然僅僅一絲,卻怎麼也比在這裡做待宰的羔羊要強上許多。
她自然留了一個心眼,並沒有把事情全盤托出,至少,她昨晚聽到的事情一個字都沒有吐露出來,只是把自己失憶後的事情告訴了他。
“路澤霖”
阮亦舒弱弱的提醒聲落入路澤霖耳畔,讓他渾身細胞隨之一震,這才仿若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了阮亦舒。
那張俊俏而精緻的面龐上,此時眉頭緊皺,如同在完美無瑕的工藝品上,多了一道格格不入得劃痕。
阮亦舒從心頭琢磨著語言的組織,但千言萬語卻只彙編成簡單的三個字。
“幫幫我。”
聽著那略帶哭腔的柔風細雨,路澤霖並沒有回答,而是徑直來到那懸掛的大鎖旁。
瞧著黝黑的小屋子中湧進來的光亮,阮亦舒那本來布了一層灰的眸光陡然變得明澈,她幾乎是從桌子上滾了下來。
“你走吧!”
阮亦舒眼眶中再次擎滿了淚光,只是這淚水卻和之前大相徑庭,這是喜悅的淚水。
“謝謝。”
看著阮亦舒的背影,已經沒有了第一次見面的沉靜和矚目,有的卻是幾絲落荒而逃的意味,路澤霖內心湧上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其實,他心中也是對父親的“宏圖霸業”有著一些瞭解,剛看到阮亦舒的剎那,他就猜到了一些情況。
只是,聽完阮亦舒的講述,他心中更是一緊,路澤霖明白,路家馬上要變得不安寧了。
想到這裡,路澤霖那另女人都羨慕的紅潤嘴唇露出一道苦笑,之後便開始邁動步伐,背影變得有些堅定,看不出一絲懊悔。
只是,就在要進入大廳的一剎那,一陣號啕大哭卻瞬間落入路澤霖的耳膜,他頓時一愣,之後不由的加快了步伐,朝著樓上傳出來奔去。
“你還敢哭?”
路放面紅耳赤,憤怒的大吼著,伸手一個巴掌就要落下去,卻被一道強有力的大手兩胳膊抓在手中。
“你幹什麼?”
冰冷的聲音傳來,雖然平淡,咬牙切齒間,去的攜帶著不可遏制的怒氣。
“我說是誰?”路放甩開了那緊緊束縛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語氣中帶上了些許不屑,“原來是你回來了?”
清晰入耳的一個“你”字,配合那淡漠輕蔑的面孔,給人一種陌生而不適的感受。路澤霖心中百感交集,痛楚和混雜在一起。
只是,他此時在乎的並不是這件事,而是旁側緊緊捂著臉嗚嗚咽咽的路舒舒。
他邁步走向了路舒舒身旁,右手輕輕拉開了那只有些肉嘟嘟的小手,再那被緊緊捂住的稚嫩小臉上,此時清晰可見一個通紅鮮明的掌印。
“澤霖哥哥。”
而沉浸在痛楚的路舒舒這才發現面前的路澤霖,那雙擎滿珍珠的小眼睛中,已經失去了往日的靈動,卻在那一刻陡然顯現一絲光亮。
小小的手臂,彷彿有了無盡的力氣,緊緊抱住了路澤霖。
感受著那緊緊擁抱住自己的小小臂膀中,蘊含著無盡的委屈,路澤霖緊咬紅唇,將目光轉向了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