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到對方果然沒有了動作，阮亦舒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揉了揉已經通紅髮燙的耳根。
只是，當抬眼看到病床裡的場景，阮亦舒心中的窘迫和羞澀剎那悄然無存。
入眼是一個面色憔悴的中年人，面容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卻有著不少雪白摻雜烏黑之中，氧氣罩上掛著一層水蒸氣，浮現又消失。
阮亦舒彷彿忘記了呼吸，眼睛緊緊的盯著面前毫無動靜的男子，只感覺胸口莫名多了一陣絞痛。
“爸”
一道細若蚊囈的喃喃響起，阮亦舒愣了一下，瞬間又反應過來，她不敢置信的打量一下四周，還是隻有自己。
剛才那一聲“爸”是自己叫的嗎？自己又為什麼要喊一個陌生人稱為爸爸。
震驚之餘，她不由摸了摸眼角，不知何時，上面已經多了兩行清淚。
“我這是怎麼了？”
阮亦舒輕輕自語，眼睛卻再也離不開躺在病床上的男子。
鬼事神差間，她伸出手來去撫摸那張吸引而又陌生的面龐，動作行雲流水，似乎已經進行過上千遍。
……
厲燝煜並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是靜靜的站在病房門口，似乎在守護，又仿若在等待。
路過的眾多護士和過客都是眼冒精光，卻沒有人上去搭訕，因為單單那一道身形，便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拒人千里。
“咔啦”
木門終於被子開啟，偏見面前的厲燝煜，阮亦舒卻很是平靜，只是眼角的淚痕去的早已出賣了她。
“裡面的人是誰？”
開門見山卻是聲音柔弱，厲燝煜一陣心疼，卻也是多了一些竊喜。
他臉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嘴角上揚，卻是沒有一絲笑意。
“你的親生父親。”
親生父親嗎？阮亦舒腦海浮現了被厲燝煜拐帶來之前剛見過的大腹便便的男人，又看看開始遇見的那個女護士再喝同事談笑風生。
“怎麼證明你說的是實話？”
阮亦舒聲音有些低，雖然內心已經做出了選擇，但卻還是期盼著。
厲燝煜並沒有言語，而是遞給了她一部手機。
雖然不知道厲燝煜從什麼地方把手機變出來的，但阮亦舒並不在意，近乎於搶奪。
她渴望著答案，而現在，那似乎已經近在咫尺了。
另她更為吃驚的是，根本不用自己輸入密碼，手機便直接解了鎖。
她來不及疑惑，翻看著手機裡的內容，良久，她終於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手機螢幕在一張照片上定格，一群人穿著莊重的學位服，各個月臉上綻放笑容，她自己也在其中，而她旁側的面孔，便是她在諾達遇見的那個女生。
與路放給自己的“證據”截然不同，兩張畢業照片卻是都有自己的身影。
到底是誰在說謊？
阮亦舒愣住了，下一刻手機“啪嗒”的自然落體，她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頭，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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