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許久之後,阮亦舒還是決定要和厲爺爺說清楚這件事,這不是兒戲,就像厲夫人說的,這是大事。
阮亦舒站在厲爺爺的書房外徘徊,糾結溢於言表,她眼神渙散,來回踱步,去還是不去呢?
這件事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多月了,誰也不高興,就連她也被這事壓得窒息,不僅僅面對厲沉希還有厲璟煜,在面對厲爺爺的時候她也很心虛。
她深呼吸一口氣,敲了敲門,直到門內一聲中氣十足的:“進來。”
看到是阮亦舒厲爺爺的神情不禁溫和許多,他的書房幾乎都是紅木製品,一旁的桌子上擺著茶具,發出淡淡的茶香,讓人不由得靜下心來。
阮亦舒在看到厲爺爺的一刻,所有的緊張都煙消雲散,厲爺爺的眼神太過柔和,她一直被這件事壓著,以至於差點忘了厲爺爺也是一個疼愛小輩的人。
“阮丫頭啊,你過來看看這幅畫如何?”厲爺爺說著讓開身子,示意阮亦舒過來檢視。
這幅畫是厲爺爺剛完成的水墨畫,端看這幅畫阮亦舒就知道厲爺爺喜歡的畫手是誰,這水墨畫的風格太過明顯,只是掃一眼,她便知道這是國手方鶴中的手法。
既是水墨畫,其中最適於水墨的便是山水畫,而厲爺爺這副儼然不是山水,而是一直蝴蝶,墨色的花,墨色的蝴蝶。
雖然沒有明顯的色彩,阮亦舒卻覺得是五彩斑斕的,“厲爺爺是在臨摹方鶴中的花中蝶嗎?”
厲爺爺很欣慰的看著阮亦舒,還得是阮丫頭知道他。
“厲爺爺,我有些事情想和您聊聊。”阮亦舒現在淡然許多,也不再那麼糾結。
厲爺爺讓她坐在會客桌的一邊,他坐在對面。
“你說吧。”他隱約覺得阮亦舒是有大事要說。
到現在這個地步,阮亦舒有些壯士斷腕的斷絕,但還是選了婉轉的方式:“厲爺爺,關於婚約的事情,我想還是解除比較好。婚姻的事情不能兒戲,如果說和一個人相處做朋友,那很容易,可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不適合我,我相信厲沉希也有自己的想法,厲爺爺,辜負了您的苦心我很抱歉。”
厲爺爺嘆了一口氣,卻沒說話,他將茶具擺開,“剛泡好的茶,你來的湊巧。”
他如同沒有聽到這些話一樣先是給阮亦舒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撲面而來,攜帶著初春的味道潛入阮亦舒的鼻子。
她恍惚置身於森林之中,這味道給她一種嫩芽髮際的蓬勃感覺,帶著茶渣,熱氣騰騰。
這茶很香,溼潤,聞著甘澀。
厲爺爺給自己倒了一杯,放下茶壺之後,聞了一下杯中。
“果然不錯,這是我親自曬的茶,雖然不是茗茶,卻別有味道。”厲爺爺說罷,端起白瓷杯抿了一口。
阮亦舒不懂茶,卻也知道這味道很香,她也端起茶杯,湊近是更濃郁的香味,抿一口唇齒留香。
品過茶之後,兩人漸漸聊起了茶,彷彿誰都忘記了剛才提及的事情,這只是錯覺。
阮亦舒的心提著,她確定剛才厲爺爺聽到了她說的話,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