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著輪椅轉了兩圈,沅芷蘭衝屋裡興奮地喊道:“爸爸媽媽,哥哥送了我一輛輪椅,我好久沒出去過,想出去玩,可以嗎?”
“哎,衛青來了啊。”李翠萍同時從視窗探出頭,笑得一臉溫和,“可以,可以出去,你們注意安全。”
周慶國叮囑:“中午早點回來。”
得了令,沅芷蘭和徐衛青歡呼一聲,飛快出了門。
“叔,嬸,放心,有我在,絕對午飯前平安把她送回來。”
夫妻倆笑著搖搖頭,看這性子,難怪二十六不結婚,果然還是個孩子。
來到街上,徐衛青問:“我們去哪?你想去哪?”
一九八七年的街道,越來越有後世的味道,一大早街邊全是人,有支小攤兒忙活的,有挑著籮框揹著背篼叫賣的,熱鬧非凡,看得沅芷蘭眼花繚亂。
“公園,我想看看新修的公園什麼樣。”
兩人都沒吃早飯,徐衛青上前買了五個包子,她一個,他三個。
這個時候的人做生意特別實在,包子有饅頭那麼大個,裡面塞滿了餡兒,肉多蔥少,僅一個就能吃飽。
徐衛青對公園熟,他走到一個偏僻的地方,看到沒人才停下。
等他繞到前面來,沅芷蘭發現他表情鬱悶,不解道:“哥哥?”
徐衛青溢滿疼惜的眼裡隱隱有了憤怒,“沫沫,你別理會那些人,他們都是多嘴婆,自家事管不好盡議論別人。”
沫沫只是生病了,總有一天能站起來,他們那些人嘴上不積德,一口一個殘廢的議論她,他恨不得一腳踹過去。
沅芷蘭恍然大悟,原來哥哥是在心疼她,看來哥哥骨子裡就記得她,沒記憶也依然不忘護著她。
她今天的回頭率特標高,來的路上,所過之處,人們頻頻投來異樣的眼光,有好奇輪椅的,也有好奇她的,還有大部分在議論她的腿。
可那又怎樣,她又不是真的站不起來,那些人說的話她根本沒放心上,也刺激不到她。
“哥哥我沒事,嘴長在他們身上,想說就說去吧,我又不會掉塊肉,我沒事。”
明明受了委屈還反過來安慰他,她懂事樂觀的心態讓徐衛青更加心疼。
這一切都怪她那個姐姐,也是在後來他才知道,沫沫會得這個病是大夏天掉進水的原因,正是他看到她被推下水的那次。
當時正直栽秧時節,天氣炎熱,水庫放出來的水冰冷刺骨,若是早點就醫排出體內溼寒氣還好,可因為那個不安好心的搞破壞,阻止沫沫跟家裡人說身上疼的事,導致病情拖嚴重。
小時候他怨他們不帶她去治,長大才知道,這病有個可怕的別稱,不死的癌症,治了也白治。
他媽說周家要照顧沫沫,就讓她姐搬去了大伯家,在他看來卻不是那麼回事,肯定是周家人知道了真相,容忍不了她又不能趕走她,才不得已給她換了個地方。
那麼惡毒的人,不把她隔開,指不定哪天又對沫沫下毒手。
他想過找她姐姐算賬,但他沒有立場,他不是沫沫的誰,看周家人逢年過節餐桌上都沒有那個人,顯然當她不存在沒有來往,他才沒去找她麻煩。
這十幾年他偶爾看到過她姐姐幾次,只是在大馬路上瞥見過,她沒看到他。
聽說學習不好,小學畢業就沒上學,周爸周媽找關係給安排進了哪個包吃包住的工廠,從此很少和周家來往。
算她好運,眼不見心不煩,她要是經常出現在周家,他又常常去找沫沫,說不好哪天就忍不住把她暴揍一頓。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