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芷蘭戴好草帽,給魏文軒倒了杯水,又如昨天在同樣的位置放了同樣的木盆,之後背上揹簍,拿上鐮刀,去劉家抓壯丁採藥了。
劉家人之前那麼對魏文軒,欺騙她魏文軒不在,她說過會收拾他們。
這兩天相處看來,他們有悔過自新的跡象,收拾有些過於嚴重,就免了,不如帶他們去山上轉轉,做點好事彌補。
沅芷蘭來劉家,只有劉美香在家餵雞,劉父劉母據說給她找物件去了。
他們就這一個女兒,年齡拖到十九,也不指望她嫁出去,主要想找個上門女婿。
上門女婿不好找,按照實際情況,兩人排除了自己村,去了周邊村子打聽。
老奸巨猾的兩人不在,沅芷蘭沒費多大功夫,用一塊發糕帶走了劉美香。
沅芷蘭走前面,劉美香走後面盯著她的背影,思緒萬千。
她扔下嗷嗷待哺的孩子孤身上路找人,為了魏文軒不顧危險在他們村外的樹上待了一夜,即便眼瞎了還不離不棄守著他,親自上山給他採藥,一番事蹟感動了劉美香。
有時候想來,她挺後悔自己當初硬把人留下的決定,差點就拆散了他們這對落難鴛鴦。
劉美香幫她不是為了報酬,只是單純覺得她可憐,聽她說給她相公採藥,劉美香斷然不會拒絕。
沅芷蘭灑脫的走了,留在家的魏文軒一顆心被攪亂。
說好兩人以朋友關係相處便好,可他知道…哪有朋友能做到這份上?
但若是趕她走,依她對他的擔心,怕是無論無何也會留下,這…他到底該怎麼辦?
“咚咚咚…”
敲門聲很快打斷了魏文軒的思緒,“誰?”
“東家,是我,馬博。”一名五十上下的男子進屋,看到他這模樣,差點忍不住當場落淚,“東家,你這是……”
怎麼癱瘓了呢?
他就知道東家一定是受了很重的傷,卻不想能這麼嚴重。
聽清是誰,魏文軒放下戒備,語氣輕鬆熟稔,“馬掌櫃,我沒事,你怎麼找來了?”
來人正是“銘鼎酒樓”的馬博,沅芷蘭找過的馬掌櫃。
問完話,魏文軒立即反應過來,皺眉道:“你們跟蹤她?”
馬博打量著這破舊的屋子,這時臉上閃過尷尬,急忙否認,“不不不,我馬博您還不瞭解,怎麼可能行那番偷雞摸狗之事?”
他的人品魏文軒當然瞭解,不然也不會把那麼大一個酒樓交給他打理,“那是如何找到我的?”
這看似是件小事,卻是關乎他安危的大事!
若是因為那丫頭太招搖暴露了行蹤,讓心懷不軌的人查到,他性命堪憂。
“我去幫東家寄信時看到她上了誰的馬車,等馬車回來,叫我兒子去問了,這才知道她在哪下的車。”馬掌櫃向他看去,想知道他發火沒,結果這一看令他當場愣住,“東家,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