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軒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柔順得猶如一塊砧板上的肉,若仔細看他的表情,用視死如歸來形容不為過。
他不開口是因為不知道說什麼,說自己來,他還沒爬起來的力氣,說不洗,他自己聞著都難受,說不準脫衣裳褲子,不脫怎麼擦?
幾番糾結下,他乾脆閉嘴躺屍,當個死人。
沅芷蘭以為他會保持殭屍狀態直到她輕薄結束,在她扒他褻褲時,魏文軒“活”過來了。
他的手緊緊地拽著褲頭,言語緊張,“這裡…不脫,一會我…你擰了帕子閉著眼、要不轉過身去遞給我,我自己來。”
“好吧。”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這麼大力氣,應該是為了貞操用盡了全身力氣吧,沅芷蘭不敢用蠻力,扯不過他她自然放棄。
不要到時候她拼盡全力把他扒光,身子倒是擦乾淨了,人卻被逼的羞憤自殺,她罪過就大了。
魏文軒果真是個表裡如一的人,脫了衣服看起來依然像個溫潤公子,一身白皙的細皮嫩肉令沅芷蘭愛不釋手。
色丫頭,魏文軒抓住她的粗胳膊,黑臉道:“冷,快點擦。”
哎呀,冷啊,感冒就不好了。
沅芷蘭鬆手前還故意用指尖輕輕撓了撓他的肚子,“相公,你的肉好滑嫩啊,我……”
感到一陣酥麻,魏文軒臉色更黑,“你閉嘴!”
看他又要生氣,沅芷蘭收了魔爪,仔仔細細給他擦起了身。
伺候一個渾身乏力的病人擦身是件不容易的事。
他身上有傷,她不能大動作、大力氣揉搓,只得輕輕擦拭。
魏文軒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縱橫交錯,就像被人施了鞭刑打得遍體鱗傷,還有像拳腳相加揍出的青紫,看著十分駭人。
生怕弄疼他,沅芷蘭越發放柔了動作,在他胸口傷口處一點一點打溼,慢慢地擦。
胸口又酥又癢,魏文軒喉結滾動,聲音低沉,“你可以重一點。”
身上的外傷都已經開始結痂,這時候的傷口是最癢的,而傷口又幾乎佈滿他全身。
這種全身癢還不能撓的感覺已經讓人受不了,她一擦,又給他帶了另一種不一樣的癢,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撓他心臟。
這根“羽毛”說的是沅芷蘭鬆散的髮髻無疑了。
古代髮髻太過繁瑣,照著寶寶給的《髮髻圖》依葫蘆畫瓢挽好的髮髻也只能勉強維持形狀,完全經不起折騰,一搖一晃必定散架。
她的頭髮又多又長,髮髻散架後如同一個在腦袋頂炸開的雞窩,形象堪比瘋婆子。
未照鏡子,沅芷蘭看不到自己的醜態,頭髮再亂,也對她絲毫不造成影響。
發現手中的帕子有點涼,將垂到胸前的頭髮甩到後背,又重新放入水中擰了一帕。
“相公,你到底出了什麼意外啊,是不是被吊起來打了?下手這麼毒,肯定是仇家吧?不行,明天我要去報官,不能讓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魏文軒沉默,沅芷蘭以為他不願回憶傷心事,想勸他說不能心軟放縱壞人,魏文軒語氣緩慢道:“馬兒發狂,我沒防備,被甩下了懸崖。”
兇手是誰還沒頭緒,貿然報官打草驚蛇,對方定會有所防範,若只知道他活著說不準還會斬草除根。
而且這種事,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地,他不想讓她知道。
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