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倏地便停了下來,外邊驅車的也是劍宮裡的老僕,似乎見著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靠近簾幕,語聲顫抖,道:“宮主,到了神槍山莊了,只是這,這......”
“到了麼?”
隔著一層流蘇簾幕,蘇留也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極不友好的銳意殺氣。
不過他只是哂然一笑,便拉開了帷幕,探身出去。
林兮也跟著瞧了一眼,便嘶地吸一口涼氣,面前是一座建築宏偉的山莊,大門雕紅朱漆,極為寬闊,那門前石獅足高一丈有餘,坐鎮門前,俯瞰臺下,往上的臺階也有數百階之多,當真是說不出的氣派,比之直穿雲霄的天鷹樓,也各有千秋,不愧是三大宗門勢力之一。
只是這樣的山莊建築,固然難得,也不足叫林兮驚歎,雲水劍宮奇景秀峰,也不輸多少,最叫人震駭的便是神槍會的槍。
槍山槍林。
眼見得這數百階的臺階之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身材雄壯的漢子,一眼看去,可有數千之眾,這數千人個個神情冷悍,皆穿著神槍會標誌性的衣衫,上赤下黑,齊齊整整,筆挺如槍,極為醒目,人人手裡都有一杆長槍,紅纓迎風飄展,遮天蔽日。
只這數千人站著不動,冷眼橫視,便已經是偌大的威懾力。
林兮今日才知道長槍如林這個詞語的意思,再偷偷的側首,蘇留面色依舊平靜,心裡不由暗暗的欽服,暗道:這樣槍林當前,宮主也能自持,定力可高的很了。
她哪裡知道蘇留經歷過破國之戰,那可是真真切切的數十萬人之前橫刀立馬衝陣殺將,比這陣勢不知高到哪裡去。
站在眾人之先的一個雄魁青年男人見著了蘇留,虎目一亮,運足了內勁嘯道:“恭候雲水劍宮的宮主大駕多時!”
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雄壯的身子挺立如山,似乎比臺階下的眾人都高出了一截,雙肩腰背皆如刀斧削成,加上手臂肌肉虯結,真氣凝于丹田,吐聲便如春雷震響。
場上所有持槍大漢都目露敵意,用盡全身氣力長呼道:“恭候雲水劍宮的宮主大駕多時!”
林兮心裡卻暗道,只是口中說的客套,說什麼恭候大駕,哪裡這樣恭候的道理,這數千人挺槍林立的場面,分明是要給象徵了劍宮的蘇留一個下馬威。到的此時,她倒是選擇性的忘記了蘇留來神槍會目的也不怎麼的友好。
蘇留雙目冷睨,這數千個持槍壯漢目中便迸射~出怒極焰火作為回應,不由的微微一笑,道:“不必稍候,我這便來了。”
話音才落,蘇留身子已經輕飄飄的掠起,他雙足直接在車駕之上一點,藉此借力之後,身子猛然便拔高數丈,平地飄掠而起,在那劍宮老僕恐慌震驚的眼神之中,直接落向那槍山槍林之中。
“好膽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過我的槍陣!”
那個站在臺階之上的單手持槍雄魁青年一愣,似乎也沒有想到蘇留會這般利落飛身涉險要提氣縱掠而過槍山,不過一看臺階之下數千截明晃晃的槍尖閃動著耀眼的寒光,目中火熱,振臂長呼道:
“神槍!”
“神槍!”
他聲音天生狂熱雄闊,又有一種獨特的親和力,極能感染人心,一聲呼嘯,千百人便隨他齊齊的嘶吼一聲,聲音如雷霆滾滾轟響,同時,這數千人手裡的數千杆長槍亦是平地高舉,槍尖星芒如日曜奪目,散發出一種危險的光芒,似乎要將天穹都刺穿了。
蘇留人在當空,白髮狂舞,月白長衫亦是獵獵狂舞,身下的長槍陡然平地聳立刺來,如毒蛇昂首探腦,霍然挺立噬人,他卻恍若未聞,身形依舊一往無前的往前飄掠。
“宮主,當心啊!”
林兮終於忍不住驚呼一聲,纖手已經捉住了衣角,一顆芳心也已經提了起來,雖然知道蘇留武功蓋世,但是仍然免不了擔憂掛懷之意,若是此時蘇留直接便落了下去,必然是正落在槍陣當中,那萬千大槍攢刺,又不是仙神之軀,還不給刺出數百個血洞來?
她踮著腳尖,努力的翹首望著,只盼望蘇留化身孤鴻飛鳥,振翅飛過槍山槍林,只是輕功之道,也須憑物借力,不能凝立滯留當空過久,真能憑虛御風,那也是仙人手段。
這數百級臺階,縱高足有數十丈,即便是洞玄境裡專修輕功身法的高手,一掠至多也不過是十數丈,除非是功成圓滿的大宗師,世人哪有瞬息縱掠數十丈的道理?
若真是大宗師,摧滅這神槍會,都不過是彈指間事情。
蘇留凌霄而落,那站在硃紅大門前的青年雄魁男子目光一凜,心裡竟然浮現一抹淡淡的惋惜:這等風流人物,若是就此死在槍陣之中,當真可惜了。
此時蘇留的身形在空中如飛鴻逝影,一掠便是十數丈的距離,然後,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中,蘇留那一口真氣竟似毫不衰竭,在即將下落的時候,陡然一聲清嘯如龍吟,左右雙足互動一點,雙腳似踩在了天梯之上,如登仙離塵,不可思議的再度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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