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多言,蘇留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這便問清了方向,小龍女去向還要向南,在括蒼山附近,蘇留也有好些年沒見著小龍女,也沒有見過那神鵰,不知這雕兄現今如何。
括蒼山附近,倒是有一個極厲害的隱世門派,便是天機宮,也是公羊羽昔年武功大成之地,天機算術,宇內無雙,那西崑崙梁蕭都與天機宮脫不開干係。
李莫愁說小龍女的朋友是個病弱的丫頭的時候,蘇留就隱隱的有一種可怕的感覺,正是天機宮裡的那個人,如此一來,整件事情好似上下串聯了起來。
嘉興與括蒼山相去不算太遠,幾人都是輕功高絕之輩。足下如飛,輕功弱些的後背,坐在胭脂背上。胭脂奔掠賽雪,不一日便至括蒼山周外。
到了此地。民風又有不同,安閒舒逸,還要更加的無憂無慮些,比之北地,更是天堂與地獄的區別。
此地既然有天機宮坐鎮,那便沒有其餘門派的說話的餘地了,大小幫派,全仰著天機宮鼻息而活。
蘇留隨手捉了個本地外圍的幫派弟子。稍加打聽,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來,只知道沒有人見過傾城冰冷的白衣姑娘,另外便是本地幫派的人最近莫名其妙的中毒,天機宮裡有一個活菩薩在前邊的杏子林里布施救人。
說是菩薩,那便是女的了,蘇留心裡越發的篤定,這便前去,郭襄與柳鶯鶯女孩性子,活潑好動。最喜稀奇古怪之事,聽得有活菩薩,好奇的很。也緊緊的跟著蘇留。
行不數里,越過了杏林,能見著幽深潭水,上邊飛瀑如練垂落,轟地一聲,激起水沫如雪。
這水潭前邊有一間簡陋草屋,清意雅淡,沒什麼出奇之處,但是周遭卻跪著百多個服色各異的漢子。神色惶急驚恐。
這些人身上都有剽悍血氣,是周遭的幫派人士。但是一個個臉色浮黑,青氣上浮。一見便是中了莫名奇毒,人群裡有個首領便搶了出來,跪倒磕頭,悲慼道:“我等中了劇毒,菩薩在家麼,請救救我們啊。”
這麼多人,有些驚懼的望著背後,有什麼人在盯著他們也似,紛紛跟著叫喚:“我們中毒了,請菩薩大發慈悲,救救我等。”
簡直把那一間幽靜草屋的主人當做了神仙。
蘇留冷笑道:“事有反常即為妖,這些人老大的古怪,一個個都是被人用毒迫到這裡,不知所圖。”
李莫愁冰冷道:“不錯,看這些人的症狀,中的都是同一種奇毒,這用毒的人該在周近,倒是好手段。”她能用冰魄銀針,自然也是用毒的行家,各種毒理,皆都有相通之處。
那些人哭聲震地,好不悽慘,一直持續著,並不斷絕。
幽幽靜靜的草屋裡終於有人說話,道:“今日菩薩不在,你們請回吧。”
這聲音雖然悅耳動聽,但是極冷,天然拒人於萬里之外,李莫愁一聽愕然,道;“這是龍兒的聲音麼,奇怪,她一向不精毒理,怎麼到這裡做起菩薩了。”
蘇留凝神靜靜的聽了一小會,道:“屋裡還有一人,只不過這人狀況奇怪的很,氣息似斷未斷,將續不續,處在一個玄妙的狀態之中。”
這些人哭了許久,屋裡終於幽幽的響起了另外一個嬌弱聲音,說道:“各位都起來吧,只等我一刻,就能功成出來替大家治病了。”
這一聲出,那杏林另一邊便轉出了一行人,為首這人哈哈大笑,道:“女菩薩,好的緊,苦候數日不至,如今這一刻鐘也夠用了。”
他身邊有個金髮胡人諂笑道:“恭喜宗師,賀喜宗師,這小娘皮手裡那一部‘青杏經’定能叫您青春永駐。”
另個乾瘦老頭撫須微笑,道;“哈里斯大人說的不錯,宗師此時已經是人間少有的美男子,依老夫看,到時候能再年輕個十歲,豈不美哉?”
他哈哈一笑,洋洋得意。身邊一個白髮老人卻不忘察言觀色,注意到哈里斯口中的“宗師”臉色卻沉了下來,哈哈一笑,道:“不過以老朽看,宗師武功修為橫絕宇內,無敵當世,十歲是少了的,三四十歲,是穩穩當當的。”
“笑閻王見識淺薄,還是明先生才知曉事理啊。”
那號宗師的是個白袍胡人,此時聞言眉目舒展,哈哈怪笑,笑聲怪異的很,但見他鼻高目深,面白無鬚,白髮一絲不亂,形如佛陀般堆在頭上,造型奇異。
“滾出來。”
那白髮胡人春風得意的舉步往草屋走了幾步,忽地轉身往杏林瞧來,目光如電射一般,灼目驚心,地上那些中毒的漢子噤若寒蟬,郭襄與柳鶯鶯等人也是大驚失色,還以為被人發現。就要出去,卻被蘇留按住。
哈里斯愕然道:“父...宗師,怎麼了?”他原想叫父親。但是想到自己父親更喜歡宗師這個稱呼,便改口道:“去捉住那個活菩薩麼。難得等到了她出來,不然天機宮的人快要來了。”
那乾瘦老頭兒聽見了天機宮,身子一震,道:“是極是極,宜快不宜慢,宗師,您看......”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此時那杏林裡一陣聲響,樹影晃動。一群麻雀沖天而起,那白髮胡人冷哼一聲,轉身大步往草屋裡的走去,行動之間,如一條環飼毒蛇,口中桀桀怪笑道:“活菩薩,灑家不遠萬里奔赴中原,你便乖乖的‘青杏經’交出來罷,灑家也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