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知世上白骨都巴山夜雨顧道人萬賞加更)
步步為營。
用這個詞語來形容蘇留此時的心境,毫不為過。
這見龍淵的陣勢奇術佈置,可比那七星天齊樓要來的精深許多了。
不說輕描淡寫的攝取了這三具龍甲,蘇留手下的鐵心死士們一經洗腦,對蘇留早是敬若神明,明月心對蘇留亦有些刮目相看了,但是蘇留卻也絲毫沒有竊喜自大,反而一步一步的向前,越發的謹小慎微,不敢大意半分。
這奇門遁甲之術,殺人最不著痕跡,可說比之用毒用到深處害人也不遜半分,用毒再怎麼高明,也只算是陰謀一路,必然留有出手的跡象,但是這奇門遁甲卻是以奇勝正,無形之間,能叫人困在其中不得其路,當得起陽謀一稱。
蘇留也是跟黃藥師學得了易數要理,論說天資,也不在黃藥師之下,更曾一劍便洞徹裡的天罡北斗大陣的變化,此時他心裡也有一種罕見的緊張感覺,十分難得。
只因為走一步,看三步,這雲氣亂石,無一不是陣勢妙處。如今也不止是這點艱險,便得了這三具雄魁的龍甲,不過是再加了一分的勝算。他也知道前路還有太多的不確定性,若是遇見了齊天王世子帶領的高手們,怕少不得一場翻面死鬥。
蘇留一步一步的朝著前路行去,與此同時,這疑似地底決不可測的見龍淵的邊緣,也有一襲黑衣端然獨立。
這黑衣人身材纖瘦修長,氣質幽深高遠,冷漠不在人間,只是她面前有一扇青銅大門。門上似雕紋銘刻了不知道多少的銘文符籙,她腳下則是縹緲白煙雲氣,配著她一身的黑裙。反差鮮明,但是縹緲逸氣。卻是怎麼也掩藏不住的,看起來便似一個絕世獨立的雲頂仙女。
“這扇青銅門的後邊,究竟是什麼呢,難道真是那無上真丹所在麼?”
她面朝這一扇緊閉的青銅門,剛想伸手去觸,卻似感應到了什麼,驀地收回了罩著薄薄黑紗手套的纖手,只在靜靜的微笑。忽然又嘆息了一句,頭卻沒回,道:“怎麼不怕死的人,這般的多呢,你們能從那龍門一路跟進來,想來也很不容易,怎麼還走失了兩位麼?”
語氣之中,並沒有半點警惕之意,更像是在調侃,逗弄背後這些人。更好像是跟沒有什麼危險的小貓小狗說話。
“嘖嘖,姑娘,你不但是黃泉密教的聖女。看來還是一個妙人,不知來日有沒有興趣跟遲某並肩城素手觀花,兩人並肩齊行,絕對是人間一大美事。”
一個滄桑溫柔的聲音響起,一箇中年英俊男子自白煙雲氣之中,緩步走出,高冠玉帶,腰畔掛著一劍,眼波流轉。說不出的逸氣風流,叫人不由的生起感嘆。料想此人少年之時,不知道是多少個豆蔻少女心中的夢。
只是他的溫柔細語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那英俊猶如雕像一般的臉上便略微有些尷尬之色。
“遲兄,你素有落花護花之名,江湖中盛傳你是憐香惜玉的雅人。但這妖女也是有些道行的,大事當前,不如殺了便算?“
那英俊的中年男人身後有一人冷笑,麻衣翩然,緩步自渺渺白煙雲氣了出了來。
這麻衣人渾然將這個黑衣女子當做了死人,盯著她,伸出一根手指,指點道:“我凌依落自先天大成之後,縱橫齊地二十七年,殺人百千,無一不是天才人物,今天你能死在我的手下,也是榮幸。”
對他們這般修為的人物來說,要堪破這奇詭雲氣煙瘴,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花費的時間長短而已。
只是如若叫蘇留聽見了凌依落的名字,倒也會稍稍多看他一眼,概因此人乃是摘葉山的半葉刀~客。
摘葉山,只聽這一個名字,便足以叫人高看他一眼了。
大凡世間,劍主尊貴,刀主殺伐,軍中多用刀猛士,而混跡江湖的,無不配一把劍,所以這江湖裡劍客如過江之鯽,而用劍的名家也是層出不窮,相比之下,絕世刀~客卻不多見了,刀主兇殺,劍法高絕到一定境界的劍客殺人之時還曾叫人心覺溫柔,但是此間的刀~客卻不曾對人溫柔半分,說殺便殺,要斬便斬了。
摘葉山多刀~客,名刀猛人多不勝數,然而這近二十年來齊地最負盛名的一把刀,也便在於此了。
正是凌依落手裡這一把叫做半葉狂斬的半葉利刃。
這一把半葉狂斬,刀奇,不同常刀,赤金玄鐵鑄就,身如半葉,亦很狹長,足有四尺近半,呈現一個巧妙的半圓弧之形,尤其是那鋒刃,更薄,如蟬翼的薄,叫人毫不懷疑這一刀能切金斷玉,一刀斬人首級如探囊取物。
“如此,便看凌兄的手段了。”
那個英俊灑逸的中年人抱劍孤立一邊,玩味微笑,雙目卻死死的盯著那凹凸有致的嬌~軀背影。
邪火上心,直欲將這一具完美的嬌~軀吞入腹中。
這兩人,似乎一點都沒有將黃泉密教的聖女放在心上,但是這個半葉麻衣刀~客,卻絲毫不敢怠慢,腳步輕點,往這個美好的背影飛掠的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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