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剛好將昨晚採集到的倪雅鈞賄賂國家幹部的各種鐵證送來,給凌冽親自過目。
在家裡,不適合談這件事情。
畢竟倪夕玥也在。
凌冽瞧著眼前的單據,一張張仔細看完,放在桌面上。
墨如點漆的眸子四目相對,他望著眼前的繼承人,問:“你想怎麼辦?”
傾慕面無表情,整個人也沒有任何緊繃的感覺。
他沒有因為凌冽的反問而感到侷促不安,因為這明顯是凌冽在護著倪雅鈞的意思。
那份嚴謹卻透著從容的氣度,是凌冽只能在傾慕身上看見、卻在傾容傾藍身上無論如何都看不見的。
也因此,凌冽此刻的心緒是無比複雜的。
傾慕溫聲直言:“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別提倪雅鈞並非皇子了。
他多年來多次賄賂國家幹部,累計款項一千五百多萬。
依據我國的律法,十年有期徒刑是基礎。”
凌冽沉吟了片刻,望著他,問:“可是這件事情不該你來辦,你懂嗎?”
“我懂。”傾慕直言不諱:“因為歆旖珠寶如今是被皇室寵愛的珠寶,在很多國家重要場合上,甚至取代了倪氏珠寶。
說白了,這兩家同行是冤家。
所以我現在提出這件事情,很明顯會讓人覺得我是想要藉機徹底打壓倪氏珠寶。
畢竟倪雅鈞一旦入獄,倪氏的聲譽以及股市,甚至對整個集團來說可能都是滅頂之災。
但是,我不能因為怕別人說,我就在查到他的犯罪事實時,故意放縱包容。
他犯罪,這是事實。
我依法查處、依法立案,也是事實,我並不是誣陷他。
所以我行的端做得正,我不怕別人怎麼說!”
傾慕的態度擺在這裡,讓凌冽的眉心跳了兩下。
這件事太突然了。
當初皇室內務部的尚司申請退休,傾慕推薦紅麒,凌冽之所以這麼快答應,也是希望這件事情趕緊過去。
不然將來,小狐狸要是翻出來倪雅鈞的破賬,只怕不會念及什麼情分的。
畢竟,當年他做四少的,在紫微宮裡一起走過的日子,是傾慕不曾參與過的。
我們誰也不能、也不該將我們的感情,複製在孩子的身上,讓他們負擔著我們的想法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