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的勸降信在鄴城之中引起了很大騷亂,雖然袁尚下令把所有的書信都收繳上來,但是看過的人不在少數。鄴城的軍心確實受到很大影響,而且袁尚現在對能否守住鄴城也開始有些擔心了。
袁尚召集審配、逢紀、袁熙三人相商下一步的對策。
審配道,“鄴城城高池深,袁公當年經營多年。城中的糧草至少可以支援半年以上。曹軍如若久攻不下,早晚必要退軍。如今最怕的是城中的世家有些首鼠兩端的,不肯全力支援。大將軍可帥眾將堅守城池。我帶一校人馬把城中負責城內安全,若有人妄圖渾水摸魚,定然讓他們無所遁形。”
逢紀卻道:“話雖如此,但是曹操親自圍城,加上之前的兵馬,圍城之兵已不下二十萬人。萬一任何一處被攻破,就是玉石俱焚。我等死不足惜,怎麼能讓大將軍陷入危難之中。我倒覺得我們應該趁曹軍不備之時,趁早突圍,收攏冀州兵馬再與曹軍決戰不遲。這樣主動權在我不在曹軍了。”
審配道:“逢紀你這居心何在?如今袁氏家族的根基俱在鄴城,正因為如此才可以讓袁氏家族上下全部支援我們堅守城池。一旦離開鄴城,主公豈不成了喪家之犬?而且平原作戰,我軍騎兵一直不及曹軍,勝負難料。如今又堅城固守正好揚長避短,奈何輕言棄守。”
逢紀還要反駁,袁熙道:“三弟,我倒覺得逢紀所言不無道理。若是之曹軍圍城倒也罷了,但是袁譚逆賊在城外,難保城中之人沒有別的想法。我倒覺得不如突圍,撤守幽州。哪裡有易京堅城為門戶,我在幽州還有五萬兵馬。我們若是再給三郡烏桓一些好處,不怕他們不南下相助。到時候勝曹操何難?依我之見,還是突圍的好。”
袁熙的話倒是讓袁尚動心了,雖然他一直想繼承大位,但是他一直在袁紹的羽翼之下,從來沒有單獨領過軍,更別說這麼大規模的作戰了。袁尚雖然不承認,但是他內心是怕死的。一旦城破,玉石俱焚,他是不敢想象的。但是突圍的話,就必須是精兵簡從,只怕家眷是照顧不到了。袁尚猶豫再三,還是最終決定三日後突圍。
審配有心再勸,但是他太瞭解袁尚了,知道只要他決定的事情是不能改變的。他突然覺得當初自己支援袁尚是不是錯了,否則也不至於有今日的境地。審配對袁尚說,“大將軍既然決定了突圍,那麼必須要帶精兵,為了有利於大軍突圍,不讓曹軍追擊,鄴城還是需要堅守的。審配願意留守鄴城,帶領一萬人馬拖住曹軍。”
袁尚道,“尚如今正要依仗先生,守城之人我自會安排,不需先生擔心。”
審配道,“主公,如果知道大軍撤軍,只怕守將難以堅守。但是若是審配在城中,守軍上下定不相疑也。主公主只管安排撤軍事宜,莫以審配一人為念。”
袁尚知道審配下定了決心與死守鄴城,便不再勸,讓各人下去準備。袁尚回去後宅之中,將突圍之事告訴母親,劉氏大哭不止。但也沒有辦法,只好命人收拾細軟準備和袁尚一起出城。
三日之後,正當子時,月黑風高,鄴城的北門突然開啟,城中殺出三萬人馬來。騎兵當先,步足劇中,刀盾手防護左右兩翼,弓兵殿後,這三萬人馬保護了袁氏一家老小,向曹軍大營衝去。
防守北門的乃是樂進,雖然只有一萬五千兵馬,原本倒也陣營齊整。但是三日前曹操下令,故意留出營壘間的防守空隙,好讓冀州兵馬以為有機可趁。沒想到這次倒讓冀州兵馬鑽了空子。
樂進領兵阻攔,但是晚間看不清楚,兵馬調動不便,沒有攔住冀州大軍,反倒折損了不少人馬。
曹軍根本沒有想到袁尚會這麼快放棄鄴城,所以打了個措手不及。就連夏侯惇和曹真準備設伏的人馬也還沒有到達指定位置,結果袁尚這三萬人順順利利跳出了包圍圈,撤往幽州去了。
曹操得到樂進稟報,一時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冀州兵馬突圍,只命夏侯惇和曹真領兵追擊,自己這面大軍權利進攻鄴城。
審配這裡雖然只有一萬多兵馬,但是他卻把城中世家的丁部曲全部“請”城樓,加強鄴城的防守力量。曹操發動大軍強攻,卻沒有辦法立刻攻克鄴城。第五日晚間,袁譚在沉重的舊部發難,搶攻西門,並在城中縱火。這才讓曹軍突破了西門的防守,攻進了鄴城城中。
經過一番激戰,守軍大部分投降了曹軍,審配不願降曹,拔劍自刎。
曹操進入鄴城查點戶籍糧草,才發現鄴城的人口之盛,糧草之多超過許都多矣。袁尚坐擁寶山而棄城逃亡實為不智。
這時袁譚有意鎮守鄴城,曹操不許。曹操調衛尉程昱領冀州刺史,並派次子五官中郎將曹丕同守鄴城。在城中發現被軟禁的幷州刺史高幹,高幹被救之後願意降曹。曹操仍以袁譚為青州刺史,高幹為幷州刺史,但是拍了親信將領作為軍司馬,協助二人領兵,其實就是變相分了二人軍權。袁譚高幹人在矮簷之下,心中雖有不滿,卻不敢明說。只好領兵各回本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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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佔領鄴城之後,並沒有急著北上去追擊袁尚,他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消化戰果,同時安定冀州士卒之心。畢竟他要的是穩定的北方,而不僅僅是打敗袁尚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