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靖三人護送田霜回到了鄴城田豐的府上。田豐聽說女兒回來,先是一愣。一看送女兒回來的居然是徵北將軍田靖,就更是奇怪了。
他把眾人讓到府中,讓下人給田靖三人看茶。這才拉著女兒到詢問事情的原委。
田霜把事情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楚,田豐也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比較棘手了。不過女兒的事情畢竟要以她自己的意願為主。田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好先讓女兒下去休息,準備自己回去招待田靖等人。誰知田霜看似無意的問了一句,“爹爹可知那徵北將軍是否婚配?”此話一出田豐如何不曉得女兒的意思,對著女兒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嘴角留著笑容走回了正廳。
田豐到:“今日之事,多虧將軍相助,否則小女……”
田靖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我們學武之人的本份。區區小事,實在不足掛齒。”接著話鋒一轉,“那袁尚今日實在太過無理,田某畢竟不是冀州臣屬,他要找我麻煩我也不怕他。只是如果袁尚在袁公那裡說了些什麼,袁公怪罪先生,先生當如何自處?”
田豐苦笑道:"都是我太嬌慣女兒,否則也不至於有今日之事。"
田靖道:"只怕先生的難處不在小姐,而在蕭牆之內吧?"
田豐一聽田靖切中要害,倒是對他高看了幾分,有心與他細聊,又有外人在側,多有不便。田豐道:"適才聽霜兒說幾位還不曾用飯,府上略備薄酒以表謝意。此刻只怕前庭已在準備,我讓讓管家陪兩位將軍前庭用膳,我們二人就在此邊吃邊聊如何?"
田靖知他心意,道:"正合我意。"
屋內只剩二人了,田豐才道,"將軍所言正是切中要害,袁尚一向受袁公喜愛。如今袁譚放了青州刺史,袁熙放了幽州刺史,只留袁尚在側,群臣未必沒有想法。袁尚看似無禮,實則頗有心機。他透過重金厚賂收買了郭圖,如今又要取我的獨女,其意圖十分明顯。袁公四位謀士之中,我與沮授一向共同進退。他的計劃如果得逞,那麼在文臣之中佔盡了優勢。未來如果與袁譚爭位,則袁氏之禍致矣。所以田豐一定不能答應,否則是滋長他的野心。"
田靖道:"如果這就是袁公的意思呢?"
田豐道:"長幼有序,古之定理,廢長立幼,取禍之源。田某若在,定會力勸主公。"
田靖道:"先生果然忠義。然則袁公若是親自過問親事,先生當如何?"
田豐道:"原來田某沒有良策,所以讓女兒出去暫避一時。今日見到將軍倒是有了主意。我想高攀一下,將小女許配給將軍,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田靖哪裡想到田豐會有這樣的想法。趕緊道,"先生玩笑了,此事萬萬不可。田某已經有了一妻一妾。又怎能再娶令愛。何況自古同姓不通婚,這就更加不合適了。"
田豐笑道,"以將軍的官位,當可娶一發妻二平妻,小女若為平妻何來委屈之說。再者同姓不通婚指的是同宗,鉅鹿田氏和無終田氏本是兩家,自然不在限制之列。而且將軍之說這兩個理由,不及其它,想來對我女兒還是滿意的。"
田靖哪裡想到田豐這麼執著。只好道,"先生三思,總之此事萬萬不可。"
田豐反問道:"將軍如此反對,倒是大出田某意外,莫非擔心袁尚報復?又或者根本沒有投靠袁公的想法?"
田靖沒有正面回答,只問道“不知先生以為袁公何如人也?”
田豐言道,“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於天下。袁本初年少聞名,忠於社稷。十常侍作亂,袁公親帥甲兵以誅閹宦;董卓謀逆,袁公首興義兵于山東。十八路諸侯討董,以袁公為盟主,可見其智勇仁義著於天下。現在袁公坐擁青幽並冀四州之地,帶甲百萬,南下勤王,則天子脫厄於曹賊,諸侯影從於明公。田某觀之,袁公乃漢氏中興之臣也。”
田靖聽罷一笑,“然則袁紹外剛內嫉,好謀無斷,雖有先生這樣的良才相佐,可惜卻不能用。聽說先生曾經建議袁紹迎聖上回洛陽,扶天子而令諸侯,可惜袁紹卻不能用,反讓曹操佔了先機。不知可有此事?”
田豐面色一變,“袁公乃一代明主,做大事自有決斷。我們這些幕僚不過動動嘴罷了,袁公真要做起事來卻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不可不慎。將軍如此說,卻是對我主不敬了,以後我可不想再聽到這樣的話了。”
田靖心說,只怕等到將來袁紹將田豐下獄的時候,他才能醒悟吧。便不再言袁紹之事,而岔開話題,聊起了鄴城的各種風土情況來。這樣一來,倒是和田豐談得十分投機。午飯之後,田靖起身告辭,田豐送出府外。正巧這時袁紹府上的管事前來傳話,讓田豐過府一敘。
原來袁尚在田靖那裡吃了虧之後,立馬回去找他母親也就是袁紹的正妻劉夫人訴苦。這位劉夫人最大的兩個特點,一個是善妒,一個是溺愛兒子。而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小兒子袁尚。聽說田豐的女兒這麼不把自己的二子放在眼裡,再加上還有一個新來的降將卻敢管袁尚的事情,劉夫人氣就不打一處來了。她立刻跑去找袁紹大鬧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