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下了部分壓艙的貨物,商船的吃水變淺了。
一陣陣海浪從洞口處湧入,輕輕地拍打著船身。
“譁……譁……譁……”聽著有節奏的海浪聲,感受著輕微的搖晃,瑪修那支著下巴的手緩緩傾斜,腦袋也隨之下落,整個人趴伏在桌上。
朦朧間,他聽到“咔嚓”一聲,像是有什麼裂了開來,努力睜開眼睛,卻只模糊地看見一片火光,輕輕跳動著。
隨著時間的流逝,瑪修漸漸清醒過來,全身除了肌肉痠痛沒有其他不適的感覺。隨著視線的聚焦,他總算看清周圍的狀況。
“果然,只是夢麼……”他無奈地嘆了口氣,雖然心底一直不肯承認,那一段安靜平和的生活是他夢寐以求的,卻又處處透著不真實。
入目是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桌椅和那角落裡的一排白色蠟燭。
瑪修想要站起來活動一下有些痠軟的手腳,卻沒想一個踉蹌,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嗯?這感覺……”他沒有第一時間站起身來,而是回頭看向那座石雕的椅子。
“不!怎麼會這樣……”記憶中的印象與現實重合,椅子還是那張椅子,低頭看去,卻是短手短腳,“我在這裡,那外面的是誰?”
就在此時,房間的中間跳出一道螢幕,上面正播放著什麼。閃爍的光影引起了瑪修的注意,等他抬頭一看,一臉矇蔽。
“該死的,怎麼就開啟了?”他顧不上摔的疼,忙不迭地爬了起來,回身翻上那張高高的座椅。
還沒等他坐好,一陣陣激烈打鬥的聲音傳來,從那彩色的畫面和聲音來判斷,是屬於靈能者間的戰鬥!
“咦,這是……文森院長?對手是……哇,好醜的怪物,這是魚人?還是人魚?”
“哇,這招不錯,捆住他!”
“好刀法……不對,是叉法,乾脆利落!”
“院長好厲害啊,動動手指就能控制這麼多植物戰鬥!”
“這怪物也不賴,那風騷的走位,總能恰到好處的閃開致命的一擊!”
“咦?”漸漸地,瑪修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記憶的視角不屬於戰鬥中的任何一人!“難道是旁觀者的記憶?”
就在他專注地觀看這段彌足珍貴的記憶的時候,渾然不覺自己的位置已經有所改變。
……
周圍的樹根和藤條實在太多了,畢竟天坑的上方就是一大片森林。
好在強森手上的三叉戟足夠鋒利,隨手一擊都能把纏繞而來的植物砍斷,但是每次想要靠近對方,都會被數倍的樹根逼了回來,就這樣打了不知道多久。
忽然一陣輕微的破裂聲響起,激戰中的人魚統領抽身後退,那些糾纏著他的樹根也沒有追上去,雙方默契地看向發聲處。
只見石像上出現一道裂痕,裂痕從石像的左肩一直往下蔓延,直到右邊的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