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咱哥們兒不通情理,是跟著唐蓉進來的這倆孫子太能裝逼了,你來頭再大,不亮明身份就讓我出示證件,那他孃的不是仗勢欺人是什麼?
梁大海和秦隊顯然都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眼見白曉雨把警官證和配槍都交了,擺明是要辭職不幹,也知道來人是真把我們幾個惹毛了。
“你們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這時唐蓉才插上話,詫異的看著我。
我沒搭理她,拉著白曉雨就往外走。什麼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都他孃的是放狗屁,管他神啊鬼的,愛咬誰咬誰去。
事鬧得極不愉快,但到了這兒也該結束了,沒想到的是,徐禍剛整理好衣服從臥室出來,跟著唐蓉的兩個大個子居然又上前把他給堵住了。
其中一個用很官方的話說:“請出示你的證件。”
徐禍微微一笑,在身上翻了翻,從屁股兜裡摸出本護照遞給他。
那人接過護照很隨意的翻開,可只是看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你……您是徐先生?”我藉機往護照上瞟了一眼,發現名字一欄是英文,我也沒仔細拼,卻也知道拼起來也不叫徐禍,因為那是三組字母。
徐禍把手伸到自己的護照前:“我可以走了嗎?”
“這……”兩個大個子交換了一下眼色,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徐禍不顯山露水的抽回自己的護照,塞進屁兜裡,衝我揚了揚下巴。
剛出客房門,我就被走廊上的情形嚇了一跳。跟著唐蓉的兩個彪形大漢原來只是冰山一角,走廊的兩邊幾乎每隔五米就站著一名這樣的漢子,一個個太陽穴鼓著,腮幫子努著,腰裡鼓鼓囊囊的,顯然都不是吃乾飯的。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誰還管誰啊,我們直接開車回了九葉。
直到這會兒麻子才有點兒犯嘀咕,問:“咱這麼幹真合適嗎?”
徐禍哈哈一笑:“咱是被人趕出來的,有什麼不合適?”
我把麻子送回青石街,開車帶著白曉雨往回開,路上我的手機一直響,最後她繃不住了,拿起我的手機在螢幕上點了幾下,“是那個qq唐發來的,有點急了,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把她刪了!”憑良心說我不是個小家子氣的人,關鍵是那幫孫子忒氣人,就算我是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道士,也沒上趕著受人氣的義務。
我問白曉雨:“你這就把槍交了,現在後悔了嗎?”
“後悔個屁。”白曉雨嘴上這麼說,可面向窗外留給我的後腦勺上卻寫滿了落寞。我逗她說我以後也金盆洗手,向盜魂門歷代祖師遞個辭呈,然後跟她一起環遊世界去。
她說:“德行,就開你這國產車?能坐得下那麼多人嗎?”
我說不還有小九那輛金盃嘛。
回到她那套小兩居後,傍晚的不愉快隨著一場激烈的‘肉搏戰’消散殆盡……
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睜眼呢,就聽外面有人“砰砰砰”砸門。“操他媽的,有病啊!”我罵了一句,找著褲衩套上去開了門。
見梁大海和秦隊一起黑著臉站在門口,我意識到出事了。可看見他倆,昨天的邪火也被重新勾了起來。我把門敞著,趿拉著拖鞋撓著頭走回客廳大咧咧的坐進沙發,從茶几上拿起紅梅點了一根,偏過頭看著落地窗不說話。
一個女人率先衝了進來,猛地在我肩上推了一把:“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你知不知道現在出人命了?”
我不用回頭也知道是唐蓉,慢條斯理的抽了口煙,吐了個又大又圓的菸圈兒,然後伸長脖子看著走進門來的秦隊他倆:“這事兒我說跟誰要錢了嗎?”
秦隊看了梁大海一眼,抿著嘴把臉偏向一邊。
梁大海繃了繃嘴,似乎是組織了一下語言,才走上前在單人沙發裡坐了下來,拿起我那盒紅梅抽出一根點上,“小況,昨天夜裡酒店出事兒了,死人了。”
我依舊沒說話,這時匆忙穿戴好的白曉雨開門從裡間走了出來,“死了幾個?怎麼死的?”
梁大海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舉重若輕的說:“一個,就是問你們要證件的那個人。他是被勒死的,可走廊上值班的人說,他的房間整晚都沒人進去過,也找不出作案人行兇的工具。”
白曉雨靠在老式的電視機櫃上,兩隻手抱在胸前怔怔的看著我。
“兄弟,在大義面前,咱理智點兒行嗎?”秦隊走過來在我肩膀上按了按。
我一把開啟他的手,抬頭瞪著他:“你知道昨天我們忙乎一天,做的那頓‘飯’是給誰吃的嗎?”我用夾著煙的那隻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子:“是給我吃的!鬼饞糧食,可是鬼吃不了陽間飯,我他媽忙活了一天,就是為了給自己塞一肚子畜生血拌的生糧食,然後等著劉佳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