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倆有完沒完?瞧你們年紀都不小了,做事怎麼這麼不著四六啊?”面對我善意的提醒唐蓉橫眉冷對。
我皺了皺眉,也沒再跟她多說,單手把上衣扯了下來,攥著火光灼灼的劈柴棍和徐禍對峙:“你到底是什麼?”
徐禍焦躁的揮舞著雙手,剛想說什麼,卻突然喉結一動,腮幫子猛地一鼓,弓下身子“哇”的吐了起來。
唐蓉和徐曉捂著鼻子往角落裡縮了縮,我疑惑的看了看地上的嘔吐物,心裡砰然一動。麵條吃下去什麼樣,吐出來還是什麼樣,也沒有尋常人嘔吐發出的那種惡臭味,他說他曾經是人,難道……
徐禍吐了個一乾二淨,一手扶著牆緩緩抬起頭看著我,臉色已然變得死灰,一對眼仁也變成了嚇人的血紅色,和剛才我從八卦鏡裡看到的樣子一模一樣:“趕緊趕她們走,我餓了。”
我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嘴裡露出兩顆獠牙,頓時反應過來,這傢伙是殭屍!
“走!快走!”我衝上去不由分說的拽起唐蓉把她往門外拉。
徐曉貌似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傻了,既不爬起來往外跑,還抱著唐蓉一條手臂一味的哭喊著:“幹什麼啊?他們這是幹什麼啊?”
拖拽間,唐蓉看著我的後背愣了一下,隨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連包也顧不得拿,反拉著徐曉往外拖:“別哭了,快跑!”這妮子還算是有股機靈勁了。
猛然間,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天地間被映照的如同白晝,緊跟著一聲炸雷轟然響起,直震得人耳鼓發悶。
我的後背頓時麻癢難當,恨不能把個牽著不走拉著倒退的徐曉一腳踢出去。
正往外拖她的唐蓉突然停止了動作,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成o形,指著我身後卻說不出話來,臉上的恐慌不言自明。
感覺一股勁風直撲後頸,我來不及回頭,往下一蹲,反手將劈柴棒子往後插去。
“啊!”徐曉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後,居然兩眼翻白昏了過去。
我也顧不上跟她置氣了,擰腰轉了個身,發現劈柴棍正好插進了徐禍的嘴裡,火光還在從他嘴裡忽忽往外冒,他卻渾然不覺疼痛,只是支著兩手奮力往前撲。
“哥們兒,我不想殺你,你剋制點兒!”我用力頂著劈柴棍把他往後推。
徐禍支著的兩隻手十指指甲以肉眼看的見的速度飛快暴漲,只是一瞬間的工夫就變得像是十把微微往裡彎曲的利劍。
我看著他猙獰扭曲的表情,知道他已經完全失控了,於是也顧不得再說什麼,一邊奮力用劈柴頂他的腦袋,一邊連連抬腳往他身上踹,揀的盡是小肚子、褲襠之類的要害。
起先唐蓉還想把徐曉扛出去,可人暈倒以後肢體不能配合,軟趴趴死沉死沉的,她倆身量體重本來就差不多,她根本就扛不動徐曉。
要說這妮子也算是潑辣了,眼看不能兩人一起全身而退,索性從包裡摸出一把瑞士軍刀,掰開後大喊一聲,朝徐禍肩膀上刺去。
瑞士軍刀是出了名的鋒利,可她手上那把畢竟是民用的,說不定還是西貝貨。她用的力氣很大,以至於……我靠!絕逼是西貝貨,刀尖扎在徐禍肩頭,刀身一下子就崩斷了!
“快滾!”我實在不指望一個拿著把假軍刀出來過徒步癮的女孩兒能幫上什麼忙。
我心裡巴望著這倆女祖宗能趕緊撤,因為我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倆再留下來只會添亂。話說徐禍貌似對她和徐曉‘情有獨鍾’,先前和我單獨相處的時候也沒變異啊,難不成殭屍重女輕男?
“噗!”的一聲在耳邊響起,我只覺得臉上濺了幾點溫熱的液體,同時也看見徐禍的黑臉上多出一大堆‘麻點’。
百忙間我偷眼看向唐蓉,見她兩手攥拳滿臉痛苦的抿著嘴站在我旁邊,嘴角還掛著一絲血絲,“我操!你個傻逼!”我忍不住破口大罵,這娘們兒居然用舌尖血噴吸血殭屍!
“咔嚓咔嚓”聲不絕於耳,徐禍顯然是被女子的鮮血刺激到了……他暴走了,幾下把嘴裡的劈柴嚼的粉碎,右手揮舞,尖長銳利的指甲斜剌剌往唐蓉的臉上抓去,同時吐掉嘴裡的木頭渣,伸出舌頭竭盡所能的想去舔自己臉上的血滴。
我雖然是頭一回遇上殭屍,卻也知道殭屍一旦喝了鮮血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情急之下身子一側,抽冷子用肩膀撞進他支著的兩條手臂中間。
沒想到這傢伙的胸膛堅若磐石,我感覺像是撞上了銅牆鐵壁,半邊身子都震麻了。好在衝擊力夠大,再加上腳下的柴草被攪合的凌亂不堪,徐禍被撞的一個趄趔往後退了半步,好死不死的踩在一根圓咕嚕的劈柴棍上,“刺溜”一下仰面向後倒去。
他中指的指甲堪堪挨著唐蓉的眉毛掃過,小妮子膽子再肥也不禁嚇得一個腚墩兒跌坐在了地上。
我不管是跟人還是跟鬼幹仗都是得勢不饒人的那種風格,眼見徐禍往後倒,連忙腳下一蹬地,整個人跳了起來,兩條腿在半空中彎曲起來,雙膝不偏不倚正頂在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