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開著金盃去了白曉雨家。
剛從一個女人的床上下來,再去找另外一個女人,這讓我覺得自己挺不是東西。
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他媽就是個普通人,不比誰低,也不比哪個強多少,除了見鬼,還是得隨波逐流,這個不讓睡我就去找那個,我尊重一夫一妻制,更加尊重自己的感覺,我就是混蛋。
“我靠,你大鬧天宮呢?”看著滿屋狼藉,我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張若梅頂著爆炸頭衝到我身邊,抱著我一條胳膊指著屋裡大喊:“你回來就好了,趕緊管管你女人,她性生活不協調就禍禍我!”
白曉雨拎著一個明晃晃的東西就出來了,仔細一看,居然是手銬。
“張若梅,我最後問你一遍,去不去學校?”
“打死我也不去!”張若梅一蹦三尺高,落地後躲到我身後把我往前推。
白曉雨隔著我肩膀衝她晃了晃手銬:“你等著,你給我好好等著!”話還沒說完,張若梅已經拉開門像只兔子似的連蹦帶跳躥出去了。
白曉雨掠了掠稍許留長了些的頭髮,抬眼凝視著我,暗含幽怨的說:“早上何玲給我打電話了,她說鬼道人要對付你,去旅行一趟他都不放過你,什麼時候才能了啊?”
“那就讓他來。”我淡淡的說了一聲,趁她不注意,一把搶過手銬,直接給這剛才正大發雌威的女警打了個背銬,然後把她摁在了沙發上。
“窗簾兒!拉窗簾兒!”
……
“你要租房子?”我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冒九。
李冒九撓了撓頭,訥訥的說:“葉子……葉子不讓我辭職,她讓我老老實實上班兒,還跟以前一樣該幹啥幹啥。”
陳六湊了過來,瞪著小眼兒問:“你們倆真成了?這是要租房同居啊?人家葉子肯跟你過來?”
“昂,她說在老家待煩了,想過來做點買賣。”
我說:“那就是租門面唄。”
陳六砸吧著嘴說:“小九,你這是傻人有傻福啊,遇上好姑娘了。話說人家圖你啥啊?就圖你體格好?能幹?”老丫故意在‘幹’字上加重了語調。
“六爺,風哥,你們能等我把話說完不?”李冒九急了。
我趕緊擺擺手,不讓陳六再打岔,衝李冒九勾勾手指頭:“你說,你說,我跟六爺聽著呢。”
李冒九吐了口氣,說:“風哥,你說我是不是挺沒出息的?葉子說要在這裡開旅館,一下子轉給我四十萬,讓我找房裝修,我他媽把錢包裡的零錢都湊上,加起來也總共才四萬兩千二百五,我怎麼就覺得花女人的錢特不是東西呢?”
我想了想,點點頭,抬起下巴衝他擠眼:“她把你睡了嗎?睡了的話……給點兒過夜費是應該的。”
“我……我靠!”李冒九一扭身:“咱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呵呵,別他媽矯情了,人家葉子轉給你錢,是讓你幫著把旅館開起來,你把自己當個打工的,當是兼職不就行了,想那麼多幹嘛?難不成你把自己定位在旅館老闆上了?不,你應該是被旅館老闆上了。”
李冒九糾結的說:“可我們倆現在在一塊兒了,她的各種條件都比我強太多了……”
我說:“那就分。”
李冒九一窒。
我和陳六一起斜眼看著他。
“不,打死也不分。”李冒九搖著頭說。
我扭頭對陳六說:“六爺,別愣著了,趕緊給這孫子找房去吧!”
雖說就是幹這個的,可為了找適合開旅館的房子還是費了一番周折。最後居然是賈猛透過他的女朋友方亞茹找到一處位置合適、租金公道的場所。
說巧不巧,這地方距離青石街只有十分鐘車程,處於城郊結合處,說鬧不鬧,說靜不靜,邊兒上的古鎮還是一旅遊景點。
這房原先就是一小印刷廠,沿河的院兒搭了個雨棚,用來放耗材用料。現在老闆生意做大了,嫌地方不夠用,就把廠搬到新開發的工業園去了。
廠房改賓館的事不少見,經葉知秋首肯,李冒九代表她和房東簽了十年合約,改建工程很快就開始了。籤合同之前我還特意把楊拽子找來看了看風水,結果老丫揹著一隻手,傲氣凜然的說了一句話——此地向街背水、旺財招陰。
“你要總這麼說話,早晚還得讓人把另外一條胳膊掰折了!”我指著他離去的車屁股說。
審批手續是我託秦隊幫忙辦的,公對公這不叫事兒。在李冒九的堅持下,經營人還是寫了葉知秋的名字。
這小子心眼直,還是轉不開彎兒,我喝完一頓酒直接把那輛破金盃一萬塊錢賣給他了。
我對他說:“你不有駕照嘛?休班兒的時候就幫賓館接送客人,再閒了就給人拉活去,這車拉人拉貨都行。錢少你就想法掙,再矯情你倆就分。”
“不分,打死也不分。”李冒九攥著車鑰匙衝我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