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玩兒了半下午的高嵐似乎有點兒疲倦,靠在副駕駛裡腦袋一衝一衝的打著盹。
等紅燈的時候,我側目看著她翕動的鼻翼和起伏的胸口有點失神。
我白天跟著白曉雨,晚上總是要和高嵐見面的,要說這麼多天都沒看出高嵐是個死人……那我不成二傻子了嘛?
這個女人除了愛鬧之外,吃的比我少點兒有限,一霸著廁所就是小半個鐘頭,早上起床還愛犯眯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關鍵還有一點,秦隊已經查到彭飛出事前曾和人去賓館開過房,可那天晚上我們仨明明在家開著冷氣涮火鍋,這還是高嵐提議的。那天晚上她喝的爛醉,非要拉著白曉雨親嘴,以此來顯示兩人關係的親密,以至於我都懷疑自己那天晚上在酒吧是看花眼了。
“我好看嗎?”高嵐突然睜開眼睛盯著我。
這會兒我正瞅著她胸部數著起伏的頻率呢,和她眼神一對不由得大為尷尬。
恰巧放在駕駛臺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我連忙抓在手裡接了起來。
“我這邊兒快忙完了,你們那邊怎麼樣了?想好晚上吃什麼沒?”白曉雨在電話裡問。
可是還沒等我回答,就聽電話那頭“啪”的一聲,緊跟著聽筒裡就傳來一陣雜亂的吵嚷聲,間歇夾雜著女人的尖叫!
想起江南的警告,我頓時急紅了眼,按下手機的擴音,猛打了一把方向,狂轟油門向醫院開去。
“出什麼事了?”高嵐坐直身子惶然問道。
我顧不上回答她,只是胡亂搖了搖頭。
等趕到醫院的時候,只見門外熙熙攘攘的全是人,除了普通老百姓還夾雜著許多白大褂。
我顧不得熄火,跳下車徑直向醫院大門衝去。
“裡面有危險,誰都不許進!”一個荷槍實彈的特警橫下里攔住我。
“自己人!”我急吼吼道,不等他反應過來,用力將他推到一旁,躲過另外一名警察的攔截,徑直衝進了大門。
看清門診大廳裡的情形,我不由得渾身一哆嗦。
梁大海和秦隊兩人以及十多個持槍警員圍成個半圓,而被圍著的,是一個身材高瘦,戴眼鏡的中年男人,他懷裡勒著的正是白曉雨!
我快步跑到秦隊身邊:“出什麼事了?”
秦隊看了我一眼,沉聲說:“是一個患者的家屬,他認為他老婆的死是醫生的責任,身上綁了兒,指名要見那個主治醫生。”
從他所在的角度,我看見勒著白曉雨的那個男人的腰裡果然纏著一圈土製,而尼龍繩做的拉線就纏在白曉雨的脖子裡!
跟在秦隊身邊的小丁急道:“頭兒,要不把那個醫生找來?”
“不行。”梁大海面色陰沉,“這個人只是說要見那個醫生,不和其他人說話,這說明他已經失控了。如果把醫生叫來,他會立刻引爆,那樣還是無法解救人質。”
秦隊低聲說:“這個人的智商很高,他把拉線纏在曉雨的脖子上,預留的長度十分有限,就算是狙擊手一槍斃命,也會引爆。況風,你撤出去。”
我愣愣的直視前方沒有回答。
“我們會想辦法救曉雨的,你趕緊出去!”梁大海轉過頭低聲喝叱。
我搖了搖頭,伸手拉住他手腕,示意他往正前方看。
對面的兩個持槍便衣中間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衝我微微搖著頭。
我手一鬆,梁大海立時扭過頭,滿臉愕然的回頭問我:“那是誰?”
我吐了口氣,沒有回答他。
那人自然是江南,他已經警告過我了,而我卻弄錯了方向。
被挾持的白曉雨此刻眼簾低垂,習慣性的噙著嘴唇,似乎有些失神,沒人知道她這個時候在想什麼,她好像也沒發現我的到來。
“你們警方不是有談判專家嗎?”我小聲向梁大海問道。
“你港片兒看多了,這時候談判有個屁用。”小丁惱火的瞪了我一眼。
我又抬頭看了看挾持白曉雨的那個男人,他並不像電影裡的劫匪那麼彪悍猙獰,而是同樣顯得有些失神,甚至於他的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在回想著什麼美好的事兒。
我小聲對梁大海說:“我有辦法救曉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