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承天等人顯然也聽到了這個聲音,章承天臉色死灰,顫聲說:“是夢雯來了,她生前最喜歡唱這首歌。”
我拿起身邊的桃木刀丟給麻子,從床頭櫃裡取出灌滿黑狗血的呲水槍別在腰裡。
麻子抬手接住,像大俠似的反手將刀一豎,另一隻手抱起了之前準備好的一個人偶。
人偶是用被子團成的,外面包著一層黃布,用黃布條捆紮成人的形狀,粗糙的很。
這時,門窗緊閉的病房裡像是起了風,變得陰冷起來,原本明亮的日光燈也似乎有些晦暗。
我把眼睛湊到房門的小窗上向外張望,愕然發現原本明亮乾淨的走廊變得紅通通一片,就像是以前沖印照片的暗房似的。
我剛想問聞老頭這是怎麼回事,突然間,一個少了半拉頭蓋骨、血淋淋的腦袋倏然貼在了窗戶上,一隻遍佈血絲的眼睛裡眼珠子骨碌碌亂轉,僅僅隔著一塊玻璃和我的臉貼在一起。
我倒抽一口涼氣,猛地往後一縮,定睛再看,外面卻只是一片暗紅,哪兒有什麼人頭和血眼。
“咚咚咚”!
歌聲驟然停止,敲門聲響起,接著就聽見一個溫柔的女人聲音在外面說:“承天,開門,我忘記帶家裡鑰匙了。我買了五花肉和細面,今晚做你最喜歡吃的扣肉和陽春麵。”
章承天像是著了魔似的推開張珂,從床上站了起來,目光呆滯的緩緩走向門口,任憑張珂怎麼叫也不停。
麻子看了一眼聞老頭,抄著木頭刀衝上去,用力在章承天頭頂拍了一下:“回去!”
章承天如大夢初醒,眼睛瞪得老大:“出什麼事了?我愛人回來了,我……我去幫她開門……”
話沒說完,見眾人都盯著他,這才徹底醒悟過來,臉上的神情變得極其複雜。
敲門聲再次響起。
聞老頭用教訓的口吻說:“聽好了,敲門聲三長兩短,則說明來者非鬼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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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為然的翻了翻白眼,心說這不是廢話嘛,敲門聲三長兩短只有三種可能,要麼是鬼敲門,要麼是妖邪拜門,要麼就是哪個不懂事的倒黴孩子瞎敲,這在剛認識童海清那會兒我們就都見識過了,還用得著老丫教。
門外傳來女人極度痛苦的聲音:“承天,開門啊,我被車撞了,下半身都是血,我們的孩子沒了!”
聽到這虛弱的求救聲,病房裡的人無不動容,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來的是紅衣厲鬼,我都想衝出去救人。
“我受不了了!”章承天順著牆根蜷縮在了地上,薅著頭髮嗚嗚的哭了起來。
我看了他一眼,忍不住搖了搖頭,也不敢再往外看,有點心惶惶的檢查著房門。
之前我們用麻子找來的墨斗在房門內側打了墨線網格,不開門的話,普通的鬼是進不來的,至於能不能擋得住紅衣厲鬼,聞老頭卻只說看造化,所以每個人心裡都沒什麼底。
墨斗能夠辟邪這倒是真的。
傳說墨斗、角尺和竹尺是魯班留下來的,是木工師傅的‘師父’,木工面對這三樣工具,相當於臣子面對皇帝賜發的尚方寶劍。
相傳魯班先師最初發明墨斗時,只要量好尺度,拉墨線一彈,木頭就會自動分割開,可謂是無上的利器。後來魯班的一個徒弟在某處深山裡建造廟宇,恰好墨斗裡的墨水乾了,附近又沒有水源補充,這個徒弟偷奸耍滑,不肯去遠處取水,偷偷往墨斗裡撒了泡尿,以至於褻瀆了神明。從此墨斗再也無法分割木頭,所以人們在無奈之下才又發明了木鋸。
這雖然只是個故事,但木匠乃是天子六工土工、金工、石工、木工、獸工、草工)之一,祖師爺傳下來的古老工具確實有著辟邪的作用,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