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焦急萬分的娟子聽到這奇怪的聲音後頓時現出難過的神情:“小老闆,你咋就是不聽話呢,現在想走都走不了咯。”
郭二品走到娟子跟前向她一拱手:“你救了婷婷,就等於是救了我大哥一命,有什麼我能做的,您儘管吩咐。郭二萬死不辭!”
娟子還沒開口,那個苗家老頭突然像只老蛤蟆一樣趴在了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聽了一陣,面色劇變,“不好嘞,怎麼會炸的這麼厲害?不像是我的蠱窩窩嘛。”
又聽了一陣,站起身,臉上已經沒了半分血色,瞪著血紅的眼睛問我:“你老實說,來的時候身上的蚺味是怎麼來地?”
“哦,我來之前把蚺爺給宰了,它腸子肚子弄我一身。”
“啥?你把蚺爺宰咯?”
娟子點點頭:“是啊,蚺爺借光渡劫成功咯,但它要幫著土匪們對付小老闆,結果就……”
苗家老頭猛地一拍大腿:“瞎說,蚺爺修行還不夠,渡個什麼劫?你們殺地是蚺婆!!”
雷婷婷突然插嘴說:“聽他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的,那大怪物會下小的,那不就是母的嘛。”
“完了完了,這次找錯人咯。”老頭一屁股跌在椅子裡,喃喃道:“你們把蚺婆殺咯,蚺爺哪能不來報仇,我還在想我的蠱窩窩為什麼會炸,原來是因為跟你們說過話,冤孽喲。”
“老頭,有你說的那麼邪性嗎?”我不屑的問道。
郭二品大致聽明白了些,沉聲說:“又不是殺不死,大不了再拼一次命就是了。”
雷婷婷站起身跑了出去,沒大會兒工夫又跑了進來,把一大堆丁零當啷的事物丟在地上。
細一看有一把菜刀、兩把砍柴刀、一根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鋼筋,和好幾根兩尺來長的劈柴。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倒不用人教,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用柴刀削劈柴釘,郭二品也一言不發的跟著她一起削。
我見那老頭還在失神,衝他抬抬下巴,“誒,你怕什麼啊?你不是說蚺爺的修為不如蚺婆嘛,蚺婆我們都搞死了,還怕它個鬼?”
“你懂個鬼!”老頭指著外頭粗聲衝我吼:“你聽聽這聲音,是幾個蠱蟲蟲搞得出來的嗎?要只是蠱窩炸了,該來的早來咯。現在是蚺爺為了找你們報仇,把自己多少年的修為散盡咯,除了我的蠱蟲還有山裡的散蠱都正被它吸過去,雞鳴五鼓,它就會來找你們報仇,那時候蚺爺已經不在咯,它是死地,是千蠱屍,你怎麼跟它拼命?它已經不要命咯!”
這幾天因為總想著何玲的事,我情緒本來就不大安穩,聽了他的話,只是喝了一大口酒,學著他的口音滿不在乎的說:“你怕個鬼!老子是天工,大不了老子請仙兒上身,老子和狐仙還有小九太爺都熟地很,一碗卡辣下肚九太爺就來咯!”
老頭看著我有些不知所謂,娟子卻突然上前一步,盯著我問:“小九太爺是誰?”
我含糊的說:“是黃仙兒,牛的很,它老人家只要上了身,我就一秒鐘變成能和奧特曼幹架的小怪獸,要多牛逼有多牛逼。”
沒等我吹完牛逼,娟子就把手伸進我後領子裡一陣摸索。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停在我背上的某一處重重的捏了兩把,低頭看著我,像是跟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怪不得黃仙兒能兩次上你的身,原來你生了邪骨。”
我沒問邪骨是啥,因為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滇南的時候我沒帶小九爺給的青葫蘆,我在想單憑塑膠桶裡剩下的小半桶純糧釀能把他老人家請來嗎?
娟子把手從我領子裡抽走,轉向老頭正色問:“千蠱屍什麼時候來?”
老頭頹然道:“都說了雞鳴五鼓嘛。”轉而對我說:“沒用的,你們盜魂一脈是殺鬼渡鬼地,要是能對付蠱,這個女娃娃也不會待在這裡咯。”
我沒理他,見娟子似乎欲言又止,想起剛才她摸我的事兒,忍不住問她:“什麼是邪骨啊?”
娟子猶豫了一下,說:“骨頭分正、反、邪、倒、怪、凡、妖、賤、淫。長邪骨的人和五仙有緣,也就是說,你是最適合做香童的人,幾乎所有的仙兒都可以上你的身。”
剛才還像是死了一半兒似的苗家老頭猛地從椅子裡蹦了起來:“有救了有救了!你這樣一說我們就有救了!”
“啥意思?”我問。
娟子看了看還在削劈柴釘的郭二品和雷婷婷,垂下腦袋,說:“小老闆,對付蚺當然是拉幫香請常爺,只是你會折壽地。”
我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我他媽現在什麼都怕,就是不怕死,真要是說何玲陪我半輩子以後跟你一樣來這種鬼地方隱居,我他媽還不如現在就死了呢!”
老頭完全不再是剛才那般死氣沉沉的模樣,居然連蹦帶跳的跑了出去,不多會兒的工夫抱著根直徑約一尺的圓木走了進來。
他把原木往地上一豎,拍了拍郭二品的肩膀:“娃兒,別削了,你們削了也用不上。打蠱要拍頭,你給我砍兩塊兩寸厚的板子出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郭二品看了我一眼,二話不說,奮起柴刀“咔咔”幾下就劈開了原木,砍出兩塊兩寸多厚、一尺寬、近三尺長的木板來。
我什麼都沒問,只是把碗底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指著老頭說:“我現在知道你怕死,單憑你來找我娟子姐的時候存的那心思,我都挺願意送你歸西的。現在你給我聽清楚,爺們兒盡力保你一條命,前提是你得跟我說怎麼能讓更夫託生、怎麼能讓更夫不離開。不然我還是得弄死你。”
娟子見我腳下不穩,忙上前扶住我,“你咋跟聞大哥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