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半空中的棺材被從天而降的葛寶一壓,再次向無底洞墜落,看似躲過了巨蚺致命一擊,我的心卻隨著棺材的墜落猛然下沉。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娟子會說假如雷婷婷從後窗鑽出去泅水脫困的話會死的更快了,因為蚺本來就是傍水而生,緊挨著後牆的那條河才真正是它的地界,貿貿然跳進河裡,後果可想而知。
潮溼的洞壁上不時出現一些汩汩往外冒水的孔洞,洞穴擺明了緊鄰河流,說不定等會兒落到底就是地下河,我他媽不會游泳,甚至有恐水症,真要是那樣可就要了老命了。
想到這一節,我越發覺得恐慌,躺在棺材裡仰面見蚺爺張著血盆大口折身追下,不由得惡向膽邊生。
“反正左右都難逃一死,老子跟你拼了!”我暴喝一聲,推開郭二品,從棺材裡爬了起來,眼見蚺爺巨大的身軀近在咫尺,猛地一咬牙,緊握短刀從棺材裡撲了出去。
“小子,你幹什麼?!”身後傳來郭二品的驚呼聲。
我顧不上回答他,身在半空揮刀狠狠刺向巨蚺的身軀,誰知刀尖剛一紮到它烏黑油亮的糙皮,就覺得虎口劇震,短刀差點脫手而出,巨蚺卻毫髮無損。
娟子在身後大叫:“刺白線!”
我慌忙定睛檢視,見蚺腹上果然有一條四指寬貫穿頭尾的白線,於是瞄準方位,再次奮力將短刀刺了過去。
這一次刀身透體扎進了巨蚺的身體直沒至柄,原來這條白線竟是它的罩門,是巨蚺身上最柔弱的部分。
我再不多想,兩手緊握刀柄,順著下墜之勢想給它來個開膛破肚。可惜我想的太簡單了,短刀本來就是郭二品從土匪身上搜出來的,又不是什麼削鐵如泥的寶刃,加上蚺皮粗糙阻力巨大,往下劃了不到兩米就卡住了。
驚怒交集間,我突然覺得腳下一沉,似乎被什麼東西拉住了,短刀再次順著蚺身往下劃去。
我低頭一看,見郭二品緊緊抱住我的雙腿,仰面大喊:“我來幫你!”
再往下看,雷婷婷也抱住了他的腿。
這爺倆也真夠彪悍的,在弄明白我的意圖後竟然也決定放膽一搏,雙雙跳出棺材助我一臂之力。
蚺爺遭受重創,徹底發狂了,開始不顧一切的甩動身軀,頃刻間將棺材砸的粉碎。
到了這個份上我根本無從選擇,只能死死握住刀柄跟它死磕到底。
蚺身被剖開,濃稠的血漿夾帶著不知哪個器官流出的綠色粘液兜頭蓋臉的噴灑出來,淋在身上說不出的噁心。
郭二品和雷婷婷似乎也知道除非幹掉這龐然大物,否則我們別無退路,雙雙咬緊牙關緊閉雙眼聽天由命。
“快閉住氣,要掉進水裡咯!”
聽到娟子不知從何處發出的警示,我心裡一涼,大叫一聲:“我不會游泳!”然後急忙閉上了嘴巴和眼睛。
下一秒鐘三人就全都落入了地下河,感覺到刺骨的河水將我整個人團團包圍,我只能攥著刀柄在心裡默默祈禱。
事實證明剛才那一聲提醒很有必要,不多時就覺得有人拍了拍我握刀的手,然後從背後圈住了我的脖子。
我會意的拔出短刀,緊閉呼吸任憑那人拖著我在水裡遊蕩,腦子裡完全是一片空白。
“爬上去!”郭二品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我恍然驚醒過來,急忙睜開眼,才發覺已經浮出了水面,郭二品正在身後把我往一座小島上推。
率先爬上島的雷婷婷連拖帶拽把我拉了上去。
我躺在島上緩了大半天,坐起身四下打量,才發現這他孃的哪兒是什麼島啊,根本就是蚺爺的屍身。
我心有餘悸的看著這巨大的蚺爺屍身,恍然間竟還有點不敢相信它已經被我們弄死了,“媽呀,總算撿回一條命。”
“你居然真的不會水?”雷婷婷不可置信的斜睨我。
我癟癟嘴沒吭氣。
郭二品緩過勁來,站在‘島’上四下察看一番,抹了把臉說:“洞太深,想原路上去是不可能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順著地下河的流向游出去。”
“你殺了我吧。”我坐在蚺身上翻白眼。
雷婷婷鄙夷的看著我:“這麼大個人了,你不至於怕水怕成這樣吧?”
我“唉”了一聲,表示沒什麼可說的。
很多事兒就是這樣,如果不是親身體會永遠不可能知道當事人的感受。
網上經常能看到某某在某個懸空玻璃棧道上嚇癱、甚至嚇尿的‘搞笑’圖片,可事實上沒有恐高症的人絕不會想到那人在那一刻的心理崩潰到了什麼程度。
郭二品來到我身邊,向我伸出右手:“別怕,我馱著你游出去。”
我再次上下左右張望了一陣,發現除了他說的方法好像別無選擇,只好哀嘆一聲,翻身爬了起來。
“能不能再想想別的辦法。”來到水邊,我兩腳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