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被這小子拽住,郭二品勃然大怒,我也是大驚失色,可兩人顯然想的不一樣。
郭二品是惱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到了這個份上還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我卻是發現事情大大的不對頭。
剛才葛金明明已經被怒極的郭二品虐殺了,就算沒死透,他的手腳也早已經被打斷,怎麼可能站起來,並且還緊緊把老頭給勒住了?
“混賬,找死!”郭二品一聲怒罵,坐馬沉腰,反掌拍中葛金的面門。
誰料葛金吃他一記鐵掌,雖然口鼻竄血,臉上的獰笑卻越發的濃烈。
郭二品又驚又怒,再一次揮掌拍向他面門。
就在這一瞬間,我猛然發現葛金的眼睛裡竟兇光大盛,眼珠子陡地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郭二品的手掌已經快要再次拍在他臉上,這時,葛金的上下顎猛然張開到一個駭然的角度,雙腮撕裂,利齒閃耀寒芒,看上去能一口吞下半個成年人的腦袋。
郭二品背對著他,茫然不知自己正在把手掌往突生異變的葛金嘴裡送。
“收手!”我大喊一聲,舉起劈柴釘狠狠照著那張大嘴裡紮了進去,同時一把揪住郭二品的領子把他拽了過來。
兩尺來長的劈柴釘順著葛金的大嘴直接插進了他的腔子,不料這傢伙此刻已經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怪物。脖子被劈柴釘撐著不能彎曲,沒了人樣的臉孔只能面對上方,兩條被郭二品折磨至殘的手臂卻仍以一種怪異的姿勢扭曲著向前撈。
“這他媽怎麼回事?”郭二品扭頭看見怪物的樣子,不禁駭然失色。
我顧不得回答他,奮起一腳把葛金踹的倒退了三四米,轉頭看向窗外。
藉著房間裡透出去的微弱光線,見院子裡被詐屍啃死的土匪們竟然全都爬了起來,瞪著幽綠的眼睛拖著殘缺的身軀紛紛向堂屋撲來。
我急忙把郭二品拉進裡屋,關上門,從門後抄起藏在那裡的另一根劈柴釘,“快拿手電筒!”
來滇南前麻子說邊境苗寨還很落後,所以蒐羅了兩盞礦燈,買了兩根強光手電給我帶著。先前被葛金他們奪走,後來找回行李後便全都堆在了裡屋的床上。
我接過雷婷婷丟來的一盞礦燈,胡亂戴在頭上,擰亮開關立時往地上看去,見棺材下的黑影還沒擴散到裡屋的地面,才暫時鬆了口氣。
郭二品把角落裡的一個破衣櫃推過來擋在門口,我轉眼四下打量。
裡間就是個長方形的棺材屋,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櫃子別無他物,好就好在屋裡的兩扇窗都和柴房的窗戶一樣,一尺見方,緊貼在房簷下面,那些肢體不全的傢伙似乎很難從視窗爬進來。
雷婷婷驚魂未定的問:“你不是說被詐屍咬過不會變殭屍嗎?現在怎麼會這樣?”一邊說,邊把之前從土匪身上找到的槍上膛。
“這事兒已經超出我的認知範圍了。”我如實相告,想起事發前的情形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葛金被郭二品打死之前明顯是看到了什麼,聽他說話,貌似是他的死鬼老哥葛寶回來了,可現在子時未到,陰魂怎麼會提前返來?而且……我竟然看不見葛寶。還有,突然出現在棺材下的黑影……
“把子彈卸下來給我。”我衝雷婷婷伸出手。
郭二品也發覺事情不尋常,連忙把自己繳獲的槍掏出來,卸下子彈遞給我。
我藉著礦燈的光,挨個將子彈畫上血符,交還給兩人。
“你用我這把。”郭二品把重新填充好子彈的槍遞給我。
我搖搖頭:“我不會用槍,給我也是白搭,我還是用這個順手。”我掂了掂手裡的劈柴釘,想了想,問他要過短刀,畫上血符後別在了腰裡。
我總覺得相比突然暴走的土匪們,棺材下的黑影才更具威脅,所以不敢怠慢,踩著床頭爬到後面的小窗向外張望。
一看之下我大感洩氣,媽的,好死不死,屋後居然是一條河!
換了刀山火海我或許都敢闖一闖,河……操,給我個救生圈我都不大敢下,更何況此時的河面黑壓壓一片,還下著他媽的大雨,看著都覺得瘮的慌。
一聲轟然響聲過後,郭二品臉色一變:“不好,他們把外屋的門撞開了。”
雷婷婷跑到窗戶下邊仰臉問我:“你這身板兒能從視窗鑽出去嗎?”
我鄭重的點點頭:“能。”緊接著就咬著牙說:“可打死我也不鑽,外面是河,我不會水。”
“你……”
“嘭嘭嘭”……
土匪們的殘屍開始撞擊裡屋的房門。
郭二品背靠著頂門的櫃子,沉聲問我:“用槍對付他們有用嗎?”
“我在子彈上畫了血符,但從葛金的情況看……貌似用處不大。”
郭二品略一沉思,說:“讓婷婷從窗戶裡爬出去吧,咱爺倆在這兒頂著!”
我點點頭,跳下床,衝雷婷婷一揚下巴:“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