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頭卻仍然舉著筷子直愣愣的看著已經被嚇懵逼了的雷婷婷。
過了好半天,何老頭突然發出一聲喟然長嘆,苦笑道:“我老了,不行了。”
“老頭,你是不是在玩兒我啊?”雷婷婷眉毛都立起來了。
我趕緊上前勸,“在這種事上老何不會開玩笑的。”
何老頭拍了拍我的胳膊,示意我彎下腰,把嘴湊到我耳邊小聲說了兩句話。
我抬起頭,有點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會兒,接過他遞來的筷子,轉頭對雷婷婷說:“把眼睛閉上,我不叫你別睜開。”
“況風,你能先把事兒跟我說清楚嗎?”雷婷婷問。
“閉嘴,把眼閉上!麻子,你把她腦袋抱緊了,悠著點兒,抱著就行,千萬別擰。”
麻子應了一聲,往前邁了半步,把肚皮貼在雷婷婷的後腦勺上,兩手把她的腦袋抱得緊緊的。
雷婷婷駭然的看了我一眼,戰戰兢兢的閉上了雙眼,身體明顯的打著哆嗦。
我吐了嘴裡的煙屁,伸出左手把她被烏鴉撓破的傷口扒開,右手抄著筷子,把蘸了姨媽血的那頭湊了過去。
何老頭和何玲一邊兒一個,都巴巴的看著傷口部位。
過了大約五分鐘,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現了,雷婷婷被烏鴉抓傷的傷口裡,竟然鑽出一隻眼睛!
那突然生出的眼珠只有黃豆粒那麼大,卻有著鮮紅的眼底、暗紅的瞳仁,分明就和之前抓傷她的烏鴉眼睛一模一樣。
要命的是,那眼睛居然還朝著筷子所在的方向轉動著,眼睛是活的!
一時間,屋裡的氣氛似乎完全凝固住了。
想起何老頭剛才的耳語,我屏住了呼吸,將筷子緩緩的往後挪。
那隻紅色的烏鴉眼睛竟也跟著向前探,先是有一半凸出了傷口,接著全部鑽了出來,這時我才看清,那眼珠子竟然長在一條蟲子的身體上。
蟲身細如棉繩、漆黑如墨,遍體長滿了不知是腳還是毛的東西,有點兒像蜈蚣,可渾身沾滿黏糊糊的腥臭液體,比蜈蚣要噁心一百倍。
“什麼東西這麼臭啊?傷口怎麼這麼癢癢?”雷婷婷聲音發顫的說著,抬手就想要去撓傷口。
何玲連忙抓住她的手,“別亂動,一會兒就好了。”
姨媽血對那條長著烏鴉眼睛的蟲子似乎很具有誘惑力,隨著筷子不斷後挪,蟲身奮力蠕動著從傷口處鑽了出來,眼神貪婪的使勁往筷子頭上湊。
在姨媽血的引誘下,蟲子大概鑽出了約莫五六公分,這時,又一隻紅色的烏鴉眼出現了!
我知道現在已經是最為關鍵的時候,繃住嘴,暫停了呼吸,死死盯著傷口的部位一眨也不敢眨。
蟲身另外一頭的眼睛,漸漸鼓了出來,三分之一,二分之一……
我把右腳往前挪了挪,尋摸到雷婷婷的腳,往兩邊踢。
當那隻眼睛在姨媽血的吸引下完全鑽出傷口,只憑借粘液和雷婷婷的皮肉黏連的時候,我飛快的用筷子夾住了蟲身,同時猛地抬起腿,一腳蹬在雷婷婷兩腿之間……的椅子邊兒上。
蟲子被筷子一夾,似乎也驚覺遭了算計,拼命往黏連著傷口的那一頭縮。
但麻子配合的天衣無縫,直接抱著雷婷婷的腦袋像拔蘿蔔似的往後拖。我們倆根本沒給蟲子縮回去的機會,合力將它從雷婷婷的傷口裡拔了出來。
“扔糯米里!”何老頭拍著大腿喊。
我快速的將生有二目的怪蟲丟進攤開的糯米里,何老頭兩把就將墊著的黃表紙團了起來,丟在地上用腳踩住。
“行了,讓她把眼睜開吧。”何老頭長長吐了口氣。
雷婷婷睜開眼,就又想撓傷口。何老頭忙說:“千萬別撓,小老闆,抓把糯米給她敷上。”
我把剩下的小半碗糯米端到跟前,“麻子,就個手給她敷上吧。”
麻子仍然還抱著雷婷婷的腦袋,聞言把抱在上邊的手騰出來,從碗裡抓了一把糯米捂在了她的傷口上。
糯米粒和傷口一摩擦,雷婷婷這才覺得麻癢輕了些,茫然的問:“我到底怎麼了?”
何老頭仍踩著包蟲子的紙團兒,嘆息一聲道:“你中了貫目蠱,現在蠱已經除了,身體裡卻還留有毒素,如果不盡快拔出蠱毒,你……恐怕要比老頭子我早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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