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包養江小曼的這套房子簡直缺德冒煙兒,地理位置差不說,關鍵還在小區的最後一排,再往南翻過防護網就是一條河,過了河就是後山。周遭那些賣不出去的小別墅全都改成了群租房,白天打工的都上班去了,連個人影都看不見,到了晚上卻甭提有多熱鬧了。
“房間裡有固定電話。”最先發現紅蛤蟆的蟊賊討好的對我說。
“呵,你去屋裡打110,我保證‘射’你無罪!”我指著紅蛤蟆湧出的大門衝他冷笑,冷笑完我使勁兒把白曉雨從懷裡往外推:“你個男人婆、小三兒、傻逼……起來,趕緊起來!”
蟊賊頓時低下了頭。
小區位置不好,治安當然也不會好到哪裡去,說是別墅,搞得卻像是私房。除了大門,樓上樓下的窗戶全都加了防盜欄,要不然這兩個倒黴賊也不會在聽到刑警隊長自報身份後,孤注一擲的從樓梯跳下來想從正門逃走。
“白曉雨,你他媽能堅強點兒嗎?白曉雨?”我又推了男人婆兩把,徹底傻眼了,這娘們兒早上吐的昏天黑地,肚裡沒食兒,這會兒被蛤蟆一嚇,哭著哭著居然暈過去了……
眼見秦隊急得直跺腳,我當機立斷,把白曉雨塞回車裡,朝啞子貓招招手,它卻縮著腦袋發抖,根本不理我這茬。
“我……操……你怎麼也慫了?”
“她和江小曼的身體讓這些紅蛤蟆給吃了,她能不害怕嗎?”‘張若梅’解釋道。
一聽這話,我差點兒把早上吃的那倆小麵包吐出來,捂著胸口憋了一陣子,狠狠拉上車門。推著兩個蟊賊走到警車旁邊,剛一拉開後車門,這倆孫子就熟門熟路的自己鑽進了專門關人的籠子間。
“秦哥,你開車去外面搬救兵,我和梅子先跟著這些蛤蟆。”我說出了自己認為可行的辦法。
‘張若梅’突然說:“我不能去。”
“連你也慫了?”我轉過頭瞪著她。
她伸手指著前方說:“蛤蟆是要過河上山,你……你覺得我可能會游泳嗎?”
“你狠。”我朝她豎起了大拇指,讓一個‘屬貓’的人游泳,我也是瞎了心了。
關鍵她也給我提了個醒……我他媽也是個旱鴨子!
“你看著他們倆,照顧好曉雨,等蛤蟆全出來,就進去用座機喊人來。我必須得跟過去,我必須得抓到那個狗日的!”秦隊發狠了,扯下外套往警車裡一扔,大步走向防護網。
我吐了口氣,轉過頭對‘張若梅’說:“貓爺,你看好倆小偷,照顧好車上那倆撇咧貨,等蛤蟆全出來,就進去用座機報警。我就一個要求,儘量別結巴,行嗎?”
‘張若梅’重重的點了點頭,我連忙緊走幾步趕上了秦隊。
“你跟來幹嘛?你又不會游泳。”
“你先試試深淺,萬一我能淌過去呢。”
兩人義無反顧的翻過防護網,來到十數米寬的河邊。
看著數不清的紅蛤蟆爭先恐後的跳下河,秦隊的嘴角也是直抽搐,跟這些吃人肉的鬼東西在一條河裡冬泳,確實不是人遭的罪。
我四下張望,竟有了驚喜的發現。往東五十米左右的河面上,竟然橫著兩根跨河排汙管道。
我一拉秦隊,“不下水也能過河了,走!”
等到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我才發現自己做了個錯誤的決定,導致前任貓爺在張若梅的身體裡又多待了好一陣子……
“你別往下看,看著我!我拉著你呢,怕什麼啊?”秦隊給我打氣。
我絕對算不得一個膽小的人,想當初從通天藤半腰爬下來的時候冷風刺骨把人吹的搖搖欲墜,我硬是連哆嗦都沒哆嗦一下。
但此時看著下方平靜的河面,我卻頭暈目眩腿肚子不住的發抖。
在秦隊的不斷鼓勵下,我終於用15分鐘的時間到達了對岸。回到西邊的時候,最後一波紅蛤蟆正在往山上爬。
抬眼望去,常綠植物和枯草黃葉相間的山上到處都能看見令人作嘔的暗紅色,蛤蟆爬動的沙沙聲不絕於耳。
天公不作美,上午陰沉了小半天,這會兒居然又下起了雨。
我和秦隊相對苦笑,卻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蛤蟆後面往山上爬。
中午時分,我們終於跟著蛤蟆大軍爬到了山頂,兩人也都已經變成了落湯雞。
“對了,你之前是怎麼回事?耳朵怎麼流血了?”秦隊問道。
“江小曼灰飛煙滅了,臨走前嚎了一聲,差點兒把我震死過去。”
“嘶,我怎麼沒聽見?”秦隊疑惑的看著我。
“說是鬼嚎無聲,其實只是普通人聽不見而已,話說回來,像我這樣能聽見又有什麼好處?”我苦笑。
說完這句話,我猛的停住了腳步,“誰在敲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