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讓白曉雨接,而是按照她給的地址,驅車來到了一個垃圾站。
“嚯!這麼大場面啊!”看到垃圾站外森嚴的警戒,我不禁暗暗皺眉。
我打了個電話給白曉雨,出來接我的卻是秦隊長。
見到從副駕駛上下來的女孩兒後,他不禁愣了:“梅子!你什麼時候醒的?你怎麼跟來了?”
見啞子貓已經跳到我肩膀上就位,我趕緊對秦隊說:“外面人多,太惹眼了,先進去再說吧。”
“梅子和這隻貓也要進去嗎?”白曉雨顯然沒把張若梅的事兒跟他說。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開玩笑,我他媽哪兒會查案啊,能不能抓到兇手,全指著這兩位……我他媽現在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檔子破事兒了。
原來的啞子貓根本就是一個名叫穆霜霜的女鬼,現在好嘛,她上了張若梅的身,說是隻要再做一些該做的事,就能夠功成身退了,而原本和我形影不離的跟屁鬼李倩,卻附在了啞子貓的身上!
我昨晚獨自一人翻看《天工匠譜》,得到的提示很籠統模糊。
只說萬事有因果,機緣天註定,合著李倩就該做一世的貓?
唯一讓我得到些安慰的是,匠譜提示——我和鬼仙兒之間的事,結了……
“你怎麼把梅子帶來了?嘔……”
我終於知道白曉雨為什麼自己不去門口接我了,這個沒出息的男人婆又跟上次一樣吐得昏天黑地找不著北了。
事實上相比其他警員,她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最起碼這次沒吐酸水兒,沒虛脫。
而在外面負責警戒的那些大蓋帽,簡直就是活在幸福的天堂。
“和上次一樣,死者的臉上被用雙色油漆畫了臉譜,胸部和下體的女性器官全部被挖掉了。”秦隊皺著眉頭道,“聽曉雨說你一接電話就知道死者是誰,這是怎麼回事兒?”
“直覺。”我實話實說道,“先別問這個了,去看看屍體。”
白曉雨強撐著站了起來,軟趴趴的吊著我一邊的肩膀跟著往垃圾堆裡走。
“你都這樣了,還跟著幹嘛?想把膽都吐出來啊?”
“梅子的……梅子跟著你,我能放心嗎?不行,我答應過她爸,我得看著她。”白曉雨這會兒倒是反應過來跟在我身邊的張若梅不是正主了,當著秦隊的面卻沒說破。
來到垃圾堆深處,幾個穿白大褂的法醫和法證正在皺著眉頭仔細的勘察現場,看得出來,今天這活兒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極限的挑戰。
之前李倩的屍體是在野河邊兒發現的,雖然這次的死者和她狀況相似,但工作人員除了要面對詭異的殘屍,還必須得忍受垃圾散發出的陣陣惡臭。
“秦隊,經過初步檢驗,死者的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天晚上十點到今天凌晨兩點之間。除了屍體,目前為止還沒有其它發現,這裡應該不是案發現場。”一名年長的法證向秦隊彙報道。
秦隊點點頭,“過去看看屍體。”
戴著口罩的法證問:“這兩位是……”
“特殊部門。”秦隊只給了他四個字,就帶著我和‘張若梅’走向白布單蓋著的屍體,白曉雨緊跟左右寸步不離。
我一邊兒慢悠悠的跟著往前走,一邊兒從外套裡掏出個盼盼小麵包,剝開包裝紙整個兒塞進了嘴裡。
“嘔……”白曉雨乾嘔了一聲,“我操,你還吃的下去?你變態啊?”
“你一個電話我就巴巴的趕來了,哪兒有工夫吃早點?”我含糊道。
老法證看著我鼓動的腮幫子嚥了口唾沫,喉嚨明顯的反向上哽了一下,那是想吐的表現。
我心說你們要是幹我這一行久了,心得比我大。
秦隊捂著口鼻把白布單兒一掀,白曉雨立馬轉過頭去‘決堤’了。
“面板黃歪歪的,真差。”我嘆了一聲,又掏出個小麵包塞進嘴裡,這次連秦隊都哽著想吐了。
‘張若梅’兩手抄在羽絨服的兜裡,走上前蹲在屍體旁上下看了一陣,站起身衝我點了點頭。
我轉眼看了秦隊一會兒,低聲問:“你能讓所有人都離開垃圾站嗎?”
“那怎麼可能?”秦隊長擰眉看著我。
我咬了咬嘴唇,朝他豎起兩根手指:“兩條路,第一,現在讓所有人退到垃圾站外邊兒去;第二,回去等著第三起命案發生。時間有限,行就行,不行我扭頭就走從此不再插手這件事。”
沒等秦隊開口,我就閉上眼睛快速的對他小聲說道:“這件事情很複雜,連我自己到現在都沒緩過魂兒來。想找線索,必須得讓屍體自己說話,你覺得地上躺著的這位姐們兒要是像上次一樣突然一下子蹦起來,青天白日的這裡得嚇死幾個?”
“我操。”秦隊小聲罵了一句,掐著腰糾結了片刻,轉過身大聲道:“所有人暫時撤離到垃圾站外面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