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面是什麼?”小丁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笑笑:“一個前輩跟我說過,世間邪祟太多,何必一定要認得它們,你就管它們叫煞吧。對了,你還想跟我一起上去嗎?”
小丁緩了一下,點點頭:“其實也沒那麼可怕,這裡本來就有人住,如果不是你在,我根本看不見那麼多的煞,不是嗎?”
我微微點頭,朝一個門頭上的鏡子裡看了一眼,轉身朝上面一層走去。
陰眼不是天眼,除了陰魂,有許多東西我也看不見。但是透過鏡子,我能夠看見所謂的煞,那是一團團黑色的妖霧,從上了四樓開始,它們就一直繚繞著我和小丁。
之前和何老頭喝酒的時候,麻子曾問過:‘不是說盜魂一脈源自上古嘛,怎麼只有陰眼?要是入門就開天眼,那對付紅鞋老太也不用費那麼大事了。’
剛開始我抱著和他同樣的疑問,可後來聽何老頭一說,我不禁後背發涼,一頭冷汗。
‘你們還是年輕,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何老頭當時笑得像一隻老狐狸,一隻飽經滄桑的老狐狸,‘百步之內必然有煞,你們要是開了天眼,還能過安生日子嗎?’
聽他一說,我和麻子心裡都暗自慶幸,姥姥的,真要是一出門就能看見某人的腦袋被煞捂的嚴嚴實實,那可是真夠嗆。
我和何玲、麻子,當時就把他給的小八卦鏡收了起來,互相點頭說:“陰眼好,鏡子好。”
到了五樓,我的眉頭擰的更緊了,和四樓一樣,這一層的每一戶門頭上也都懸著面鏡子,從鏡中看去,不單只是我們被煞包圍,而是整個樓道都黑濛濛一片。
“老小區就是邪乎,瞧這戶人家,掛的居然還是八卦鏡。”小丁低聲道。
我說:“老公房裡住的九成都是老人家,年紀大,經歷的事情多,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自己住的安生些。”
小丁問:“我聽說門頭掛鏡子,不是克鄰居嘛。”
我說:“這裡哪兒有相對的門頭啊?”
估計刑警都有著相同的習慣,那就是一緊張就去摸腰間的小鋼炮,白曉雨是這樣,如今的小丁也是這樣,右手一直按在腰間,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剛一踏上六樓,小丁就忍不住說:“誒?這裡的住戶,門頭上怎麼沒掛鏡子啊?”
他一邊問,一邊下意識的向我靠近,我搭眼朝四下看了看,連忙離他遠了些。
“你幹什麼啊?”小丁疑惑的看著我。
“呼……別靠近我,現在也別多問了,去敲門吧。”我朝602的房門努了努嘴。
小丁又看了我一眼,上前敲響了602的門。
我則走到603的門口,從兜裡掏出煙盒,點了根菸,假裝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半晌,602也沒什麼動靜。
小丁回過頭剛想說話,我卻已經來到他身邊,狠狠朝著602的防盜門踹了一腳:“警察辦案!開門!”
“你幹什麼?”小丁皺眉,他覺得我這麼做對人民警察的形象損害極大,又不是抓嫌疑犯,踹人家門幹嘛。
我不理他,又是重重一腳踹在門上。
我想踹第三下的時候小丁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攬著我就往後拉。
“操!”隨著一聲驚惶的罵聲,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說了,你別碰我!”我把兩手背在身後皺眉看著他。
從一上來我就看見603門口坐著個乾癟的像骷髏般的老頭,我剛才點那根菸是跟老頭套近乎,就是他告訴我,602家裡有人!
這時,602的防盜門開啟了一條縫,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門縫裡傳出:“你們找誰?”
我掏出駕駛證在門縫外晃了一下:“我們是警察,想找閆文興瞭解一些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