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猛地把剛抽了沒兩口的煙一摔,“操!你夠仁義!夠尿性!我顧某人也不比你次!沒到正點兒呢,那老黃皮子不敢親自來,估摸著又是個小的。”
說著,他把兩手拱在嘴邊兒,剛想朝後頭喊,就見啞子貓一步一步像猛虎進山似的緩緩走了進來。
麻子用屁股抵著門板,鼓著嘴兒朝啞子貓作揖:“貓爺,看你的了。”
話音一落,我倆同時往旁邊兒一閃。
門板兒轟然倒下,一個穿著紅棉襖的白臉小人兒順著倒進來的門板‘吱吱’的衝了進來!
人說貓的反應神經是最快的。
這點不假。
黃底白紋看似肥蠢的啞子貓呲著牙悶聲跳起,半空中四爪撓住小人兒胸口猛一折腰,直接把它順著後門扔進了院子裡。
顧麻子鼓著嘴把門板懟上了,咔嚓咔嚓上了插銷,趴在櫃檯上拽出把椅子頂在門上。
然後他彎下腰把剛才甩地上的半截煙撿起來叼在嘴裡嘬了兩口,衝我一甩頭,“後頭看看去!”
沒出後門,我就看見院子裡燃著一堆熊熊烈火。
啞子貓正蹲在堂屋門口,炸著毛、呲著牙朝我們上頭的屋頂看。
“媽了個x的,老黃皮子來了?”我舔著腮幫子問。
和我並肩的麻子一推我肩膀,瞪著我說:“你真把拉幫香頂了?兩個嘴角現在耷拉的跟褲腰似的。一會兒幹起來,仙兒要上你的身了。”
我說:“我想喝酒。”
“黃家上,請卡辣!”麻子點點頭,弓身從貨架子下面兒掏了個酒瓶遞給我,“平常在店裡沒事兒幹我就喝酒玩兒,不嫌髒就先頂著,香案上還有!”
我咬開瓶蓋兒,狠狠灌了一大口,嗆鼻子的老酒燒的心口窩火、頂門子放光,右腳邁出門框,斜下里一扭調了個面兒,踉踉蹌蹌的退向堂屋。
貓腰在店後門兒的麻子半弓著腰,右手攥著一把棺材釘,左手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
白曉雨反應快,看我腳步不穩,連忙上前一步從後邊兒把我架住,卻陡然驚呼:“那……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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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半身靠在她懷裡,後腦勺貼著她半邊臉頰,順著她目光一看,就見房頂上人立著一大兩小三個黃皮子。
我覺得胸悶不已,直起身,下意識的把白曉雨往後一頂,“邊兒去!”然後挺起脖子就把剩下的燒酒往肚裡倒。
“把至陰童家女交出來!”房頂上的大黃皮子野剌剌兇巴巴的叫道。
“老孃命硬著呢,憑什麼跟你走!”童海清從屋裡伸出個腦袋喊了一句,扭頭就跑了回去,不多會兒又跑到門口,抽走我手裡的空瓶,又把個二鍋頭的瓶子塞在我手裡,“我奶奶說過,黃仙兒上時要卡辣酒),加油!”
我還沒來得及把瓶口湊到嘴上,就見院子裡燃著的紙人被一股子湯水一潑,‘刺啦’一下黯淡下去。
白曉雨站在門口,手裡拿著個空湯盆兒:“我……這火太大了……我先滅火……”
“我操!這是請誰呢?!”麻子瘋了似的從店裡衝了出來,一手攥著棺材釘,一手連連拍著大腿,“況爺,要不咱硬來吧?”
話音未落,就聽廚房房頂上傳來一陣押韻的唱調:“三層板子一層天,撥開烏雲見青天;南來的魂,北來的鬼,砸著板子抱他的腿;青葫蘆溼啊黃葫蘆幹,散盡岐黃搶天干……”
我抓著個開了蓋兒的二鍋頭瓶子徹底傻了……胡來上草捲菸);黃到上卡辣酒);狼來了上生肉……在堂口上往門口潑湯水……那……那他媽是請鬼仙!
正糾結時,只聽麻子一聲大叫:“況爺,開自家工吧,接錘子!”
眼見一個白晃晃的紙紮錘子朝我飛來,我想要縱身去接,卻猛地一哆嗦,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
“我操他媽的,白警官!你害誰呢?!”麻子大吼,“你他媽把鬼仙兒請上來了!他他媽至少要況老闆十年壽命!”
我跪在院中的青石地面上,根本動也不能動,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的軀殼,一點力氣也沒有,就像是一隻待宰羔羊!
“把至陰童家女交出來!”大黃皮子扯著老鴰嗓子在房上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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