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往邊兒上讓讓,病人該打針了。”跟老闆娘一起進來的小護士一邊說,一邊把手推車推到床頭。
病也探過了,現在老大要注射肌肉針,必須得脫褲子,所以我們也準備告辭了。
我剛想開口,不經意間朝手推車上看了一眼,卻陡然間愣住了。
手推車上放著一個不鏽鋼的小盒,是用來盛放酒精棉球的。藉著盒身上的反光,我看見老大的頭上竟然被一團黑氣籠罩,甚至看不清頭臉。
“你們趕緊回家吧。你,還愣著幹什麼?”老大疑惑的看著我。
“哦……那我們先走了,老大你好好休養。”我點點頭,再次朝不鏽鋼盒子上看了一眼,和陳六等人離開了醫院。
路上我越想越覺得心緒不寧,開過一個路口,把車子停在路邊,“哥幾個對不住了,我想起個事兒,必須得回醫院跟老大商量商量,你們先打車回去吧。”
“行,你開車慢著點兒。”陳六叮囑了一句,跟李冒九和龐樂一起下了車。
我一邊往醫院的方向開,一邊撥通了顧麻子的手機,把不久前在醫院看見的一幕跟他說了。
顧麻子沉默了一會兒,跟我說:“我怎麼覺得你們老闆說的幻聽,跟我第一次下霸王殿裡的情形有些相似啊?”
“誰說不是呢,可咱們不是能看見鬼嘛,為什麼我盯著他看,卻什麼都看不見?”
“況爺,你這業務能力還是不行啊。咱能看見鬼那是祖師爺給咱開了陰眼,是陰眼,不是天眼!你以為什麼都能看見啊?”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有點兒抓瞎。
按照麻子的意思,看不見就管不了,就當沒這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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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念著老大的好,自然不肯聽他的,還是回到醫院,準備先問問老闆之前有沒有遇上過什麼特別的事兒。
誰知剛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老闆娘的哭聲。
“高明遠,我問你,這些年我跟著你風裡來雨裡去,擺攤兒賣襪子讓城管追的滿街跑,給人看鋪子讓流氓調戲……現在你有錢了是不是?要離婚!我到底哪兒對不起你了?”
高明遠是老闆的大名,沒想到他們兩口子正在鬧離婚。
我愣在門外,進退兩難。
“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了?你的良心讓狗吃了?”老闆娘還在哭。
老闆長嘆一聲:“芳兒,我真沒別的女人,可……可我這陣子總覺得不舒服,老是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你……要不咱倆還是先離了吧,房子、公司、下頭的幾間門店全給你,我一分錢都不要。”
老闆娘一愣,“你說什麼?什麼大難臨頭?你把話說清楚!”
“我說不清楚!”老闆的聲音明顯很焦躁,“而且……而且我也不能說,芳兒,都老夫老妻了咱就別矯情這些了,等明天出院,咱就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吧。”
我不能再在外頭貼牆根子聽賊話了,咬咬牙,伸手在病房門上敲了兩下。
老闆娘一句話還沒說出口,轉頭看見我,一下子愣了,“小風,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邁步進房,嚥了口唾沫,剛想轉身把門關上,卻愕然發現門外站著一個穿著黑色褲褂的乾癟老太太。
我剛想開口問她找誰,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老太太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