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凶煞突然暴走,我的反應也僅僅是在電光火石之間。
它的兩隻爪子還沒搭緊,我就跳到了它背上,左右手握在一起,吊著它的脖子,閉著眼睛用腦門上的狐涎攝魂印朝它生滿白毛的後腦勺狠狠撞去。
白毛凶煞還沒來得及咬住顧麻子的脖子,後腦勺就遭受重創,只能說狐涎攝魂印威力無比,只一下,它就慘嚎一聲鬆開了顧麻子,和我一起朝下落去。
我覺得顧麻子就他媽是個烏鴉嘴,不盜墓的話完全可以去擺攤兒給人算命。
他他媽說自己是餓皮蝨子,說跟定了我,就真的成了釘夫。
他說我是有史以來最悲催的盜魂天工,我他媽還真是衰鬼纏身,第一次開工就跟一個白毛粽子同歸於盡……
這種從空中高速墜落的死法和跳樓的何玲極度相似,可為什麼我他媽是和一個大粽子一起死?為什麼我懷裡抱著的不是何玲?
想到何玲,我又開始犯癔障,我覺得自己會飛。
不,是有人揪住了我皮夾克的領子,衝我喊:“況爺,堅持住!你……你把懷裡那玩意兒撂了!”
我迷迷糊糊的分辨出那是顧麻子的聲音,知道他指的‘那玩意兒’是我緊勒著的白毛凶煞,可這會兒我兩條手臂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再怎麼努力也沒法將扣在一起的十指分開。
江小天終於趕了下來,看著白毛凶煞的臉雖然發怵,卻還是咬咬牙伸手來掰我的手指。
掰到第二根,其餘的指頭就全部鬆開了,可結果是……完全脫力的我‘嗖’的從皮夾克裡滑了出來,江小天一把沒拽住,我還是跟著白毛凶煞一起掉了下去。
“我操!二土匪,你他媽的是幹什麼吃的?!”顧麻子發出一聲悲呼。
我卻覺得自己突然間被什麼東西橫下里給抱住了,猛地向鬼樹上撞去。
“風哥,你醒醒,你快醒醒!”何玲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耳畔呼喚。
我費力的撐開了眼皮,看著眼前面容姣好卻又有點陌生的女人臉孔,“你是何玲,你沒死?”
何玲搖搖頭,“你傻啊,你忘了我是怎麼死的了?我是跳樓鬼,哪兒能摔死啊?”
江小天趕到了我們所在的那根樹枝上,瞪眼看著何玲:“你是跳樓死的?那不就是飛天鬼?怪不得你剛才能躥那麼高呢!”
突然間,上頭的孔來大叫道:“那玩意兒沒死透,又上來了!”
我費勁的掙出何玲的懷抱,騎在樹枝上往下看,見白毛凶煞正攀著樹枝朝上爬。
它爬的速度很快,但姿勢卻非常奇怪,似乎全靠雙臂的力量在爬,而下半身軟的像是麵條。
“風哥,你趴我背上,我揹著你跑。”何玲轉過身背對著我說。
我看了一眼她的大屁股,苦笑著說:“你寒磣誰呢?我能讓你背?”
江小天忙說:“俺力氣大,俺揹你!”
“誰他媽也不用背,過來,幫我把衣服脫了!”
江小天一愣,沒反應過來,何玲腦子快,而且她看過《天工匠譜》,知道我想幹什麼,連忙轉過身把我的毛線衫連同秋衣一起扒了下來。
我赤著上身騎在樹上,雙手掐訣,合上了雙眼,口唇不斷開合,念起了《匠譜》上所錄的盜魂咒。
“魂沉長夜,魄滯幽冥,囚魂擊魄,善惡均分,幽冥開泰,生死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