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藤本就是個立起的通天棺,除了進來的那個洞,我們還沒找到其它出入口。
可即便是再多幾處洞口,相對這碩大無比的棺槨來說,就像是普通棺材蓋棺之後留下的那一絲縫隙。
鬼道人一聲高分貝的嚎叫,在通天棺內迴盪不絕震耳欲聾,我們仨幾乎是同時丟開棺材釘,蹲在地上用雙手緊緊捂住了耳朵。
鬼道人落地,巨大的回聲未絕。
我被震的通體發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無能為力。
本來以為被重創的鬼道人震怒之下會藉機把我們全都滅了,沒想到他只是用空洞的單眼窩子掃了我們一眼,就立起手臂掐了個道訣,唇難掩齒的嘴巴快速開合,似乎在唸什麼咒語。
我聽不見他在唸什麼,只是一點一點的放鬆捂著耳朵的雙手,以求快點兒適應巨大的音浪襲擊,好趕緊把他給結果掉。
末了反倒是何秀玲突然出了狀況,提前幫我和顧麻子‘度過’了適應期。
鬼道人用來套住她脖子的那根繩子多半是當初的上吊繩,就算之前再結實,經過歲月的摧殘之後也變得脆弱許多。
鬼道人先是提著繩子把何秀玲當是溜溜球般的盪來盪去,之後又把她吊在上面那麼久。
繩子終於受力不住,斷了!
我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弄明白,何秀玲早就死了三十多年了,為什麼她掉下來的時候還會大喊救命。
“嗚嗚”的耳鳴聲中突然多出了這個‘熟人’的求助聲,我和顧麻子看清狀況,同時鬆開捂著耳朵的雙手,弓著身朝鬼樹的樹幹跑。
沒法子啊,她是貼著樹幹掉下來的!
“伸手!抱住樹幹!能抓住啥是啥!”
我一邊躲避撲過來的鬼頭,一邊大聲喊,但我自己都聽不見自己的發音是否準確。
不知道是不是大紅旗袍的屍身在地下埋的時間長了,耳朵眼兒裡結了蜘蛛網,還是何秀玲本身就是鬼,根本不會被超頻的音浪影響。
她的雙手本來一直摳著脖子裡的繩套,半空中竟真的開始到處瞎摸胡抓。
雖然她已經很努力的自救了,無奈她還沒適應新的肉身,根本就沒辦法抓住任何東西。
牛頓是偉大的科學巨人,何秀玲如今既然有了實體,就逃不過他的理論。
還好她在空中的努力或多或少對抗掉一部分地心引力,落到我和顧麻子四手相握搭乘的手橋上時才不至於砸斷我倆的胳膊。
儘管如此,我和顧麻子還是被砸的四仰八叉。
但我們誰都不敢借機在地上養力氣,因為,我們身後不遠處,還杵著個瞎了一隻眼的乾屍老道呢。
顧麻子坐起來,甩手把何秀玲豎在他面前的一隻腳推開,嘬著嘴吐著氣輪番搓著自己險些被砸斷的胳膊。
我忍著雙臂的振痛,抓住何秀玲的雙肩把她從身上推開,咬著牙爬起來看向鬼道人。
見他站在原地沒動,我才戰戰兢兢的橫下跨出一步,蹲下身把剛才被甩出去的鋼鏟撿起來握在手裡。
此時迴音差不多消失殆盡,我卻仍然只聽到耳鳴。
原本抱頭蹲在地上的江小天鬆開捂著耳朵的雙手,像是演啞劇似的四下張望了幾眼,找到一根棺材釘,就地一個跟頭翻過去,把棺材釘抓在手裡,爬起來,大張著嘴撲向鬼道人。
孔來也徒手衝了過去。
我也顧不得想別的,弓著腰,反仰著頭,一邊衝向鬼道人,一邊反手用鋼鏟拍開撲向我的鬼頭。
等到我衝出了石樹鬼頭的攻擊範圍,來到跟前時,江小天的棺材釘已經插進了鬼道人的嘴裡。
孔來則拔出鬼道人眼窩子裡頭的另一根棺材釘,不斷的照著他心口猛戳。
鬼道人一動不動,像是死透了。
儘管如此,餘怒未消的我還是抓住他一個腳脖子,奮盡全身的力氣摔向石樹。
顧麻子匍匐來到跟前,跳起來朝著我指手畫腳帶張嘴。
我正想把耳朵湊上前努力聽聽他在說什麼,猛然間卻感覺地動山搖,雖然聽不清是什麼聲音轟轟然的震撼大腦,我還是第一時間朝來時的洞口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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