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所處的地點,我不由得為之氣結,“誒,我說何玲,咱不帶這麼玩兒的哈,你……”
話還沒說完,何玲就朝著我深深一鞠躬,“況老闆,您就幫我個忙吧!”
我愣了好一陣子,腦袋裡像是塞了團麻布,“何玲,這院子是我的,你……”
我猛的一個激靈,“你不是死了嗎?”
話音剛落,她垂在我面前的後腦勺陡然少了半拉,黏糊糊的鮮血順著染成黃色的捲髮滴滴答答的落在了院子裡的青石板上!
“風哥,你就幫幫妹子吧。”
何玲嗚咽著慢慢抬起了頭,一臉的血和扭曲的五官嚇得我‘嗷’一嗓子叫了起來。
“砰”!
我腦門子生疼,一下子驚醒過來,才想起自己正躺在列車的硬臥上鋪,被噩夢嚇得坐了起來,腦袋撞上了火車頂棚。
“何玲啊何玲,你是怕哥旅途寂寞還是咋的,這一路上可真夠忙活的啊!”我拍了拍床鋪裡邊的揹包,喃喃的叨咕了一句。
經過兩天一夜的漫長旅途,列車終於到達了終點站。不過那只是火車的終點,我卻還任重道遠。
由於火車晚點了兩個小時,我沒有趕上長途汽車,無奈之下,只能先在長途汽車站附近找家旅店住一夜,然後再繼續第二天的行程。
老闆說給報銷路費已經很仁義了,我斷然不會蹬鼻子上臉再去爭求別的。住店的錢是自己出,那就隨便找家便宜點的旅館湊合一晚得了。
我在離汽車站隔著兩條馬路的一個巷子口找了家個體旅店,名字叫做富芸客棧。
店不大,關鍵一樓的門臉收拾的挺乾淨利落。
老闆娘約莫三十來歲,長相一般,但很平易近人。
交完押金她就親自領著我上了樓,一面走一面說:“大兄弟,你來的可真巧,店裡就剩下三樓的一個標間了,裡頭有暖氣,有熱水,你看看缺啥再跟我說。”
“呵呵,不用了大姐,有熱水就行,我洗個澡對付一宿就得了。”
“嗯,出了店往右拐就有幾個小飯店,第一家別去,老林家不厚道,聽你是外地口音肯定死要錢,還不給你吃好的,其他幾家街坊人都不錯,要價便宜菜碼也給的足。”
老闆娘一路給介紹到了三樓,我剛想說聲謝謝,旁邊的一間房門卻突然開啟了。
一個個頭不高,臉上有幾顆麻子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說:“老闆娘,你來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我問你,店裡還有其它房間嗎?”
“沒了。你咋啦?住的不舒服嗎?”
“唉,也沒啥,沒事了沒事了,你忙去吧!”麻子臉撓了撓頭皮就把門關上了。
就在房門關上的一剎那,我看見他屋裡還有個披散著長髮、穿著大紅旗袍的年輕女人站在那裡晃悠。女人的頭髮遮著臉,模樣瞧不真切,但不得不說,她身材真不錯。
北方和南方可不一樣,說是秋天,外邊可都零下兩度了。雖然說房間裡有暖氣,可睡覺哪兒有穿旗袍的啊?這倆人可別是專門來開房玩情趣的吧。
見我的房間就在麻子臉的隔壁,我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大姐,這房間隔音還行吧?”
“都是實體牆,隔音好著呢。你問這幹啥?”老闆娘垮下了臉,“年紀輕輕的可別儘想些歪門邪道的,出門在外圖個安生就行,可別亂來。”
我明白她說的‘亂來’是什麼意思,有點尷尬的抓了抓頭髮,“大姐,你想哪兒去了,我明天一早就得趕路,哪兒有別的心思啊。我……我這不是怕剛才那隔壁屋的一男一女整出點啥動靜,我睡不踏實嘛。”
老闆娘剛把房門開啟,聞言突然轉過頭疑惑的看著我,“啥一男一女啊?”
我不自覺的把眼睛斜向麻子的房間。
“哎呀媽,大兄弟,你這是跟大姐開玩笑呢?那屋可就住了一個人。”
我怔了一下,隨後笑了笑,“沒事了大姐,你忙你的去吧,我先洗個澡。”
“淨瞎胡鬧!”老闆娘白了我一眼,誇張的做了個打哆嗦的動作,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我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心說這年頭,想找個老實人實在太難了,那屋裡明明是一男一女,兩個大活人她怎麼可能看不見?算了,一個做小買賣的婦道人家,沒什麼好計較的,晚上隔壁要是鬧的動靜太大,大不了過去捶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