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統領，你行行好，讓我們休息會兒吧。”
有受了傷的人央求起來，彷彿柏程安是那要累死他們的惡人一般。
“你現在休息了，賊人闖進來能及時醒？”
柏程安一針見血的問，半點餘地都不留。
其實不用他說，大家都知道若睡著了，悍匪殺過來只有死路一條。
但大家實在是太累了，又累又餓，極度疲憊。這樣疲憊的狀態下即使不睡，賊人闖進來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
這樣說來，睡也是死，不睡也是死，只要賊人過來他們就多半沒有活路了。
支撐著大家從山上跑下來計程車氣，一瞬間又潰散的不成樣子。
眾人哀嚎一片，絕望的情緒在無形中瘋狂滋生。
兩個行腳伕見他們都喪成這樣，頓時也就喪了氣。
裹著滿是雨水的衣服縮在角落裡，將近入夏的天，大家全都動的直打哆嗦。
柏程安也知道讓大家就這樣耗著不行，縱然沒有吃的讓大家補充體力，也該讓他們暖和暖和，至少能恢復點力氣。
“沒受傷的能站起來的，去後面的屋裡找些能燒的乾柴來。如果沒有，拆些木窗櫃子之類的也使得。”
他悶聲一句，在沸騰的抱怨聲中根本不算什麼。
皺起眉頭，他正打算提高音量再說一遍，卻有個不大的聲音自人群裡傳來。
“我去，我沒有受傷，也還能站。”
說話的是個少年，約摸十四五歲的年紀。他艱難的從人堆裡擠出來，站在柏程安身邊還不足他的肩頭高。
“很好，那你去吧。”柏程安讚賞的看了他一眼，對他點頭。
那孩子青澀的笑了下，扭頭就要往那邊走。
剛走兩步又回頭看向站在黑暗中的兩個行腳伕：“文哥，你們沒受傷的話，跟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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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稚嫩的很，看向兩個行腳伕的眼神也是文文弱弱的。
“小虎子？”那個叫文哥的行腳伕愣了下，望著十四五歲的少年喊了一聲。
“是我，我還以為你們認不得我了呢。”小虎子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你們認識？”柏程安見他們聊上了也不惱，只隨口問了句。
“嗯，認識的柏統領，我們是一個村子的。”
“一個村子的？”
“是，被抓壯丁走之前，我還在放牛的時候看到他們出門了呢。”小虎子說話時在黑暗裡露出兩顆小虎牙，天真稚氣到不行。
“抓壯丁？什麼時候？”柏程安皺起眉頭，望著小虎問道。
“就在兩天前，我來不及跑就被抓來了。”小虎子撓了下後腦勺，小心翼翼的看著柏程安。
雖然現在看不清柏程安的臉，但就看到他那寬大的身軀，小虎子都感覺安全感十足，
“兩天前，被抓壯丁來的？”柏程安察覺到不對，重複了遍。
“可不就是抓壯丁，我們兩出村子送貨前，他還在家裡幫忙春耕來著。”文哥見柏程安一臉疑惑，也答了句。
“你們，不是精兵嗎？”柏程安抓住重點，望著小虎問。
他記得出發前，榕城知縣同他說這次點的兵都是上過戰場的精兵。
上過戰場的兵，怎麼會是兩天前從村子裡抓來的壯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