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巧巧氣樂了,這老頭比趙氏精,她道:“喬家沒什麼意見,我們是做好事,才想著給孩子謀一條生路。總不能勉強了誰去。這樣,一切以吳文浩自己的意見為主。”
“如果他自己願意,那巧巧就要恭喜夫子了!”
吳文浩馬上表達道:“我願意的。我幼時父親去世,母親改嫁,常常羨慕別人有完整的家。我會努力讀書,出人頭地,將來奉養雙親終老。”
吳文浩確實有幾分小聰明,他在喬家沒有安全感,不知道喬傢什麼時候就不願意供養他讀書了,要是叫趙氏收養就不同,老夫子有束脩,趙氏孃家富裕,兩人還有幾十畝水田,這麼好的條件,他不去當這個獨子就是傻。
吳文浩又看了一眼喬巧巧,他還知道年紀大些的孩子都被送去從軍了,這事喬家也沒有隱瞞,他看得出來,喬家是軍漢世家,他更怕他留在喬家過幾年也被送去從軍,他可是讀書種子怎麼能去從軍?
老蛤蟆就是看趙氏常來這裡,樣子像是要領養吳文浩,他一個老光棍卻也想要個養子,村裡那些泥腿子家,孩子多的是,他卻看不上,一來,人家有親爹親孃,怕跟自己隔著一層,二來,喬家把這些孩子養的多好,都認字,而且這年紀也剛剛好,看得出性格人品,卻也還能教幾年,於是繼趙氏之後,他挑中了陳復。
陳復這孩子有些憨,雖然讀書差點,可他卻不喜歡吳文浩這樣心眼多的孩子,他覺得陳復像他,實在。
“那個巧巧,我想領養陳復,這孩子還不太願意,你給勸勸唄,跟著我將來營生都不要操心。”老蛤蟆插嘴道。
大隆朝這驛站都是驛站吏承包的,是他們的私人產業,可以留給後人,但禁止私人買賣,如果不想經營了可以賣與官府,當然能承包驛站的人也不是普通百姓,必須是有功的老兵,驛站如果需要請人做事也有官府安排退役的老兵過來。
總之,驛站是軍部轄屬外勤部的一個編外組織,由外勤部統一調配,但不參與管理,老兵們自負盈虧、收益自理,還不需要繳稅,確實是一個可以傳家的好營生。
喬巧巧歪著頭想了想,驛站按規矩需要有一定的守護力量,就算是兒子要接下來,也要這個兒子從過軍。
“那你還要送陳復去從軍?”邊說,喬巧巧自己就樂了,“從軍,我家有路子,需要我幫你們安排一下嗎?”
不知道為什麼,一樣是要收養孩子,趙氏要收養吳文浩,喬巧巧聽了老大氣,老蛤蟆要收養陳復,她卻覺得挺好。
喬巧巧承認自己有路子,老蛤蟆就是一喜,他原本在西北從軍,其實他是外族人,叫哈爾莫,在這裡卻被叫成老蛤蟆,他也不生氣,他知道軍界,特別是在西北,姓喬的可是土皇帝。
哈爾莫指了指西北,問喬巧巧:“那邊那個喬!”
喬巧巧聽到就笑了,點點頭,可不是那邊那個喬嘛!
聽說在那邊,喬家是真威風呀,可惜她還沒有機會去。她很想看一眼喬家先祖們流血流汗保衛的地方,那累累喬家忠骨鑄就的鐵血邊疆啊,真叫人心生嚮往!
喬巧巧頭扭向西北,仰的高高的,每個喬家人都有資格這麼做,況且喬大和喬么都在西北奮鬥過,她當然有資格。
“啊呀,陳復我還是不領走,我……”老蛤蟆又後悔了,這種榮耀他給不了陳復,能被喬家收養是多麼大的榮耀。
喬巧巧卻不依,“唉,你這人怎麼這樣,你考慮過孩子的感受嘛?孩子既然跟你親近,你就收養了,都是一樣的,這孩子有你關心著長大,這才是他一生最大的財富,哈哈哈!”
喬巧巧顯然心情很好,這幾個孩子都不是什麼將才,她才沒有要喬大收養的意思呢,倒是大的那幾個裡有兩個好苗子。順水人情,不妨一送,吉昌縣她經營這麼久,這就要走了,不妨留幾顆棋子。
這麼想著,喬巧巧把陳復喊過來,“陳復啊,來,過來。以後要孝順你養父知道嗎?他雖然不是我們漢人,可是他也是我們大隆人,更是大隆的英雄,你先跟著他學習些武藝,當然讀書也不能拉下,將軍哪裡能看不懂兵書?這樣將來才不會墜了你養父的威名。等你學的差不多了,可以來京都找我,必然給你一份前程。”
“哦,說到這裡。你們四個有什麼打算?”喬巧巧又問圍著老秀才吃喬家飯的四個孩子。
這四個小一點,一個七歲,兩個八歲,最後一個九歲,既然吳文浩、陳復有人看上,沒準他們也有人想收養。
可這四個小的明顯木楞,鬧不明白喬巧巧的意思,他們跟喬么多見過幾次,比較熟悉,紛紛投去求救的目光。
喬么只好道:“姑娘一家要回京都了,城外村的產業會賣掉一些,如果你們也有人家願意收養,你們可以自主去留,如果你們仍舊無處可去,我們會送你們去那些哥哥們從軍的地方,……”
本來這事還沒有完全定下來,可他們來著一趟出現了吳文浩和陳復的事情,那這事基本就這樣了,不用與喬巧巧商量,喬么就默契的說了出來。
不等喬么說完,七歲那個直接哭了起來,嘟嘟囔囔的道:“我們這麼小怎麼能去從軍呢?我們扛不動紅纓槍的!會被殺死的!”
這也不知道聽信了什麼謠言,喬巧巧皺起眉頭,對他們也不喜起來。
另一個九歲的說道:“喬姐姐,我們還想念書,你不能再供養我們讀書了嘛?為什麼?是因為吳文浩惹你生氣了嗎?”
喬巧巧望著這些孩子,也不過是才讀了兩年書,都變成這樣了嘛?
兩年前,她給他們一碗熱乎飯吃,一個個都感激涕零的。這古代小孩不得了,小小年紀知道拿話擠兌她。
喬巧巧才不會去照顧他們的心情呢,她直接道:“你們的學業我都詢問過,除了吳文浩有點靈性,其他人都一般,要是放在城外村私塾那邊,都是中等水平。這水平再念十年運氣好能考上童生,讀上半輩子頂天能考個秀才。”
“各位,你們都不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有些甚至是因為家裡養不活才把你們賣給拍花子的。”喬巧巧望著那九歲的男童道,男童羞紅了臉,垂下頭去,眼淚在眼眶的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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