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曉看村長一直『揉』著腦袋,還以為他是想要自己給他治治頭疼呢,哪知轉眼就是畫風突變,問自己能不能殺人。
只是不知道是誰,竟然讓見誰都笑呵呵的老人起了如此殺心。
寧曉問道:“劉爺爺,不知道這三年是誰把您欺負了成這樣,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也不說殺人,只怕劉村長是一時興起。
村長聞言擺手:“不是這三年的事,你可曉得我家那跟你爹進山,一同遭了妖怪的小兒子?我知道是那個和尚放的妖怪,想請你把那和尚給殺了,給你爹和我兒子報仇。”
寧曉聞言奇怪道:“您是從哪裡看出來是那和尚搞得鬼?”
村長『揉』『揉』太陽『穴』,坐到了凳子上,回憶道:“那時候,和尚去收妖也邀請了我們的,我看那妖怪見到和尚一點也不驚慌,反倒是像我們家的狗見到了主人一樣,沒怎麼反抗就被收了。”
“後來,我去求那和尚把那妖怪殺了祭奠我兒子他們,結果他就是不幹,說出家人不能殺生。我說把妖怪制住,我們自己殺,他也不肯交出來。”
“之後,我無意間看到他在拿糧食喂妖怪,我就曉得了,那和尚不是個好東西。”
寧曉瞭然,原來劉爺爺是親眼見到了真相,怪不得當年拿和尚吃了那麼多糧食,原來他不止是一張嘴巴啊。
只見村長嘆氣道:“那時候我怕揭穿了他,他會放出妖怪來殺人,只好好吃好喝的供著他,還送了一筆錢。事後報官也沒用,他們一聽到是會法術的和尚,嚇得都不敢來。”
說完,村長一臉期待的看著寧曉,說道:“這幾年我還打聽到了那個和尚的蹤跡,你要是能去殺了他,我就給你指路。”
寧曉搖頭道:“劉爺爺,不用了。”
村長見寧曉搖頭,張嘴想要說什麼,卻還是閉上了。眼中的期待也漸漸散去,全身彷彿失去了力氣,本就因為上了年紀而佝僂的身形顯得更加萎縮了。
寧曉見劉村長誤會,也是連忙補充到:“您別誤會,那和尚已經被我殺了,我這次回來就是用他的頭來祭奠父母的。”
怕他不信,寧曉連忙取出了用衣物包裹著的頭顱,道:“您看看,是不是那和尚,今天早上剛殺的,取了腦袋我就回來了。”
村長打量著那顆瞪著眼睛的頭顱,看著自己無數次想要砍死的面容,不禁老淚縱橫,不嫌髒,直接把腦袋舉起來翻來覆去的觀察著,口中喃喃道:
“好孩子,做的好,我兒子的仇,終於報了!”
寧曉沒有打擾他,大仇得報,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失態呢?
……
寧曉跪在兩座緊挨著的墳塋前,七年過去,墓前圓木上的墨跡已經模糊不清,只留下鑿出的凹痕,旁邊的雜草卻有被人清理過的痕跡,應當是鄰里幫的忙。
寧曉面前是一堆緩緩燃燒的黃紙,拍開酒罈,將酒灑在其中一座墳前,這座墳墓是父親的,由於當年他連屍體都沒找到,只建了一座衣冠冢。
“爹,您的仇,兒子已經為你報了,罪魁禍首的頭,兒子已經帶了回來,只是劉爺爺他心中有恨,正‘抱頭痛哭’呢。您的生身之恩、養育之恩,兒子現在卻報不了了。”
“不過,您放心,此世有地府,也有輪迴,知道您和娘伉儷情深,等兒子修為有成,會去一趟地府,定讓您和娘再續前緣。到時候,就算你想生生世世與娘廝守都沒問題。”
“只是,到時候你們估計就會有另外的兒子了,也不知道還認不認我。”
寧曉說著,只覺得眼睛越來越酸脹,眼前也一片模糊,朝著父親的墳墓磕了幾個頭,寧曉轉向了母親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