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了一會兒,已矇矇亮,不似之前的昏暗,空彷彿籠著一層薄紗,有朦朧的光芒柔軟的鋪灑在地面上,連帶的彷彿給花草樹木都鍍了一層銀光,此刻,花園有一種不同於白日裡陽光下的另一種美。
鴉推著鄭之南來到了樓下的花園,花園有一處種了一簇簇的薔薇花,此時才剛到五月,花朵已經開得非常明豔,幾支交疊在一起從圍欄上垂下來,彷彿不堪花朵重負,地上都是細碎的剛落下來的花瓣,路過時還能聞到一陣淡淡的芳香。
鄭之南伸出手去摸薔薇花,鴉停下了動作。
因為一陣風的到來,鄭之南面前的薔薇花一陣顫抖,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來,他撫摸其中一朵,拿起花莖伸頭閉上眼睛去聞那花蕊的香甜。
鴉將手裡的薄毯開啟,蓋在鄭之南的身上,生怕這微的風讓少爺又病上一場。
“少爺,起風了。”
鄭之南不想回樓上,他鬆開拿花的手,收回視線望著前方:“無妨,不礙事,繼續往前走。”然後深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
房間裡待久了真的悶。
鴉折斷一枝薔薇花,剝掉多餘的地方後遞給鄭之南才繼續推著輪椅,一邊推一邊:“既然喜歡就拿在手裡把玩。”
鄭之南拿著被突然放到手裡的薔薇花,聽到鴉的話,拿著花聞了聞,輕輕笑道:“可我更喜歡它掛在圍欄上的樣子,比放在我手裡美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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鴉耿直地回了一句:“在你手裡更美。”
鄭之南逸出一聲笑,沒有再糾結這個問題。
可能是早晨著了風,吃過早飯後鄭之南就開始發燒,然後把吃的早餐全部都吐了出來,整個人都泛著不正常的紅,鴉抿著嘴看著他被紮上針,戴上呼吸罩,看他閉上眼睛時微微顫抖的睫毛。
等病情緩和下來後,鄭之南睜開眼看到筆直站在一邊的鴉,看他沉默的臉,搖了搖頭。
想告訴他,他沒有事兒,只是又發燒了而已。
雖然鴉大多數的時候都很聽話,但在他身體健康這一塊有一種近乎偏執的堅持,像今凌晨四五點推他下樓算是比較好話的了,平時但凡氣不好,不論他怎麼都不會答應。
不過自己中午病這一場,估計這段日子都別想任性貪涼出來吹吹風什麼了。
鄭之南睡了一會兒,忙完的鄭重安過來看他,看他睡著便沒有叫醒他,看了一會兒,什麼都沒,只是眼睛裡有一抹憂慮,起身去外面和醫生聊了下,聽到只是普通的發燒,不會迸發其他症狀,休息一下,晚上可能就恢復了,鄭重安才放下心來。
鄭重安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繼續去處理城中之事。
到了晚上,鄭重安吃了一點東西就又過來看鄭之南。
這個時候鄭之南臉上的呼吸罩已經取下來,人也精神了一些,正坐在病床上,拿著勺子獨自喝粥。
其實本來鴉要喂的,鄭之南拒絕,僵持之下,鴉怕粥涼了,才放棄要喂鄭之南,讓他自己動手喝。
人一生病就變瘦不是沒有道理的,反正他一生病,根本沒胃口吃東西,完全不覺得餓,久而久之,不強迫自己吃點,根本就不想動,自熱而然就瘦了。
鄭之南現在看上去沒從前瘦還是他強迫自己每餐都要吃,不想吃也要吃,不然哪裡可能恢復,越不吃越虛弱,多多少少吃些才能有點元氣。
鄭重安:“你這樣子,到時候怎麼參加7月7的節慶,宴會還能參加嗎?”他知道兒子喜歡熱鬧,因為身體的緣故,能出去透透氣最是開心,也最不願錯過這樣的節慶,想激勵一下他。
鄭之南因為生病的緣故,很多娛樂活動都沒辦法參加,7月7的活動是鄭之南很早就開始期待的一個可以參加的節慶,全城歡慶過佳節不,府中也會辦宴,有不少節目,舞蹈,唱歌,雜技表演,還有樂器演奏,可比對著電腦手機有意思多了,而且他眼睛也不能長時間對著電腦,平日大多數都是看書,這段時間病得昏昏沉沉的,練字和畫畫基本上都擱置了,再不能去參加宴會,鄭之南真的要覺得這日子也太難熬了。
這兩年裡,他問過很多次系統,攻略物件是誰,系統都告知時機未到,所以鄭之南格外想去熱鬧的地方,因為他覺得,攻略物件應該不是自己府上的,那麼去熱鬧的地方,碰到的機率會比縮在自己房間裡要多,只是這身體太不爭氣,一年出去個兩三次已經是頂頂厲害了。
聞言立即便:“這才5月初而已,7月為了參加宴會,湊個熱鬧,我也一定會好起來。”信誓旦旦,彷彿真的會好起來。
鄭重安聞言笑道:“好,你要是7月能自己走動,爸就讓你參加。”
7月7是傳統節日,那會穿古服,鄭之南去年有幸目睹了什麼是古服,就是改良版易走動的漢服和民國時期的那種旗袍長衫,可自行選擇著裝。
看來作者對這些衣服還是挺有執念的,就算寫個異世大陸,傳統服裝也是熟悉的樣式,只是換個名字罷了。
鄭之南點頭答應。
為了7月7的慶典,鄭之南整個5月和6月都積極配合醫生,還有配合食用藥膳,不再任性不分時間點的想出去浪,這裡的浪是指去花園裡吹吹風或者堅持要練字以及畫畫啥的。
可能是乖了兩個月,加上愉悅和激動的心情,6月份的時候鄭之南就開始覺得身體愈發有力氣,精神也沒之前那麼萎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