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眾人聽見裡面絲雀忽而痛呼起來,不免擔心,一時也沒有心情再聊其他。
川南更是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度想衝進去,卻見阿音已然叫住一個出來打水的宮女問道:“裡面怎麼了。”
“回太后,是絲雀姑姑一時有力氣了,穩婆讓用力呢,不礙事。”
“是麼。”阿音鬆了一口氣,其他人也跟著鬆了一口氣,卻都不再言語了。
絲雀在屋裡叫了一會兒,漸漸地又有氣無力的,遲遲聽不見孩子的啼哭。
“咳……咳咳……”阿音一顆心安定了沒一會兒又變得心煩起來。
慕無塵聽見她咳嗽,不免問道:“你還是回屋吧,本來就著涼了,一直咳嗽。”
“沒事。”阿音掩唇說了一句,看見川南在門口轉悠,終於忍不住道:“你要是實在不能停下來,就跪在門口吧。”
“……”川南愣了一下,連忙站在窗前“望”著屋裡,緊緊地扒著窗欞,恨不得摳出幾個窟窿出來。窗戶是緊閉的,他根本看不見裡面。
慕無塵忍不住道:“他也是擔心絲雀,你就由著他吧。”
聞言,阿音不禁抬頭白了他一眼。
良太妃見狀,勸道:“慕相說得對,夜深了,不若太后先去休息吧,這裡我看著。”
“回去也是睡不著……”阿音揉了揉額頭,裡面一時安靜了下來,不禁站了起來,一眼瞧見站在窗前的川南一副快要厥過去的樣子,心也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
慕無塵看在眼裡,不禁感慨:“現在想想,當初你生孩子是個什麼光景,我能挺過來也是不容易。”
“咳……”阿音不禁咳嗽一聲,這一聲可不是因為風寒,“胡說什麼呢。”雖然當初她生孩子九死一生,可是怎麼被他說的好像阿初是他的一樣。
良太妃默默的和榮顏相視一眼,假裝沒聽見。
絲雀忽高忽低的聲音和著外面的風雨聲,無端端的,阿音生出了一股不大好的預感,揮之不去,不知為何。
“太后。”姜冬從外面進來,撐了雨傘,如今梁清跟著慕遠征回陵城了,這裡的護衛便成了姜冬一人統領。
阿音抬眸,她現在確實需要別的事情來緩和這顆焦躁不安的心,但是又不想聽到什麼更糟的訊息。
“何事?”
姜冬知道里面在生孩子,低聲道:“西夕小苑的訊息,齊丹也去了演武場那邊的營帳,現在還沒回來。”
“有人跟著麼?”
“鄧雨悄悄跟著。”姜冬道,“臣怕有什麼變故,畢竟那些婁煩士兵都在山上,不若臣去看看。”
阿音一瞬想自己去,可是回頭看了一眼屋子,又實在是捨不得,半晌才道:“你派個親信過去問問,他們的營帳修復的怎麼樣了,不要出什麼亂子。”
“是。”姜冬聽見裡面還在生孩子,知道此刻阿音也沒有心情去管別的,便撐著傘匆匆的去了。
“咳……”阿音抵著唇邊,剛要坐下,便覺得肩膀微微一沉,回眸便看見絲竹拿了斗篷給她披上,“我還以為你睡了。”
“沒有。”絲竹說著看了一眼門口,那雙終年平靜的眸子裡似乎也透著一股關心。
阿音知道她平時雖然不怎麼跟絲雀說話,但是架不住絲雀總是拉著她說話,兩人的感情哪怕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也算是挺好的。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阿音說著輕輕的拍了拍絲竹的手背,是在安慰她,也是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