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周元,沒想到一大早的阿音會突然來,昨夜下雨,雨還沒有停,到處都是溼漉漉的。
阿音獨自一人撐著油紙傘,踏著雨幕而來,沒有帶絲竹,也沒有帶狼騎,臉色微沉,行色匆匆:“雲琦呢。”
“在牢裡。”周元一邊跟著阿音,一邊理著冠,生怕自己穿戴匆忙,失了禮數,“太后要問什麼,臣去吧。”
“不用了。”阿音穿過後院的庭院,看見了地牢的入口,“周大人等在這裡吧。”
“是。”周元剛應了一聲便看見阿音將手中的雨傘擱在了地牢的入口,連忙問道,“要不要通知慕相或者傅大人來。”
阿音沒回答,周元站在原地,不禁蹙眉。
地牢裡,很是清涼,阿音一襲薄衣石階而下的時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什麼人!”殷木奎敏銳的察覺了什麼,“秦雪音?”
阿音沒有理睬他,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就是牢門的鐵柵欄搖晃的聲音:“秦雪音,我知道是你,你這個騙子,人呢,阿慈人呢。”
阿音沒有拿火把,獨自走來,停在了殷木奎的跟前,聽見他怒道:“你是不是殺了阿慈,是不是!”
“沒有。”阿音沒有看他,因為他對門的牢房,有人聽見了動靜緩緩起身,走了過來,“沒有找到,大約是在你姐姐身邊吧。”
“……什麼。”殷木奎不解,“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
“大約是你姐姐逃走的時候,順道戴上他了,反正留下也沒有什麼用。”
殷木奎漆黑的眸子看著阿音的側臉:“既然不是阿慈,那你來做什麼。”
“我不是來找你的。”阿音說著緩緩轉身,面對著站在牢門之內的雲琦,“我有話問你。”
雲琦穿著樸素,環佩盡退,卻一點也沒有落魄的樣子,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阿音,那雙墨色的眸子映著牢裡的昏暗,越發深沉,像極了雲墨。
像的刺心。
“休書,你是怎麼知道的。”
“什麼休書?”雲琦裝傻。
阿音往前走了一步,逼近道:“哥哥寫給我的休書,你那個時候一直禁足在冷宮,你是怎麼知道的。”
“哦,你說那個啊……”雲琦看著她,淺淺一笑,“也不是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源頭是你。”阿音琉璃色的眸子裡滿是篤定,“殷木奎是從你的侍女桑葚那兒知道的,簡蝶是你去告訴的,慕貞自然是哥哥親口說的。或者還有誰知道,你來告訴我。”
雲琦似乎想了想,搖了搖頭:“這樣說來,我好像是第一個知道的。”說著微微一頓,古驛道,“是啊,為什麼呢。”
殷木奎站在阿音身後,隔著牢門看著他們,不大明白這忽然是要做什麼。
“管她怎麼知道的,直接毀了不就好了麼。”殷木奎不解道。
雲琦聽了卻是笑了:“是啊,直接毀了不就是了。還是說,這是你所要的,捨不得毀了。”
阿音忽而伸手,一把呃住了雲琦的喉嚨,只要稍稍用力,她就可以殺了這個毀了他們一生的女人。
“雲琦,殷木蘭的叛軍就在來京的路上,你我何必再浪費時間。”
雲琦被她掐著脖子,清晰的感覺到她的憤怒,眼中的笑意卻不由得深了深:“阿音……你愛他……”
“……”
“你愛我皇兄……也不枉我皇兄那麼……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