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沒有拿到那份休書,不知道是還在杜柳那裡,還是已經被慕無塵搶去了。阿音一夜難眠,第二日整個人都無精打采的。
“不然我再去探一探。”絲竹見她有氣無力的趴在書桌上,有些不忍。
阿音一手撐著腦袋,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再想想辦法吧。”不然,直接問杜柳呢。
可是杜柳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慕無塵沒有失憶,也沒有來告訴她。阿音一想到這事兒就覺得越發頭疼。反正她要是跑去問了休書的事情,這兩人就都會知道她已然知道慕無塵“恢復”記憶的事情了。
有點繞,阿音確實有點兒暈。
“娘娘。”梁清自外面進來,乍一看阿音那沉著的臉,不由得一怔,“這是怎麼了?”
阿音搖了搖頭,強打著精神道:“沒睡好,怎麼了?”
“淮王殿下來了。”梁清見她氣色真的不大好,“要去叫太醫來麼。”
“不用了,讓他進來吧。”阿音說著看了一眼外面,還下著小雨,天空陰沉沉的,跟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梁清聞言,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絲竹,對方一如既往的沒有什麼反應,便只能應了一聲:“是。”
“等等。”阿音回過神來,叫住了她,“你派人傳信給慕大哥,叫他不用去找什麼名醫了,若是可以,你們的婚事照常舉行吧。”
“……”梁清愣了一下,“這是……”
“我收到了孫神醫的飛鴿傳書,已然有辦法了。”阿音隨口胡謅道。
梁清眸子微微一亮:“果真麼,我這就去傳信。”說完便匆匆的出去了,一刻也沒有懷疑阿音說的話。
阿音看著迅速消失在門口的身影,無奈的扯了扯唇角,要是慕遠征知道了慕無塵是裝的,一定將他數落的體無完膚。
“嫂嫂安。”雲染進來,行了一禮,拉回了阿音的思緒。
阿音看他肩頭還有雨水,問道:“沒打傘麼?”
“哦,沒有。”雲染的臉色也比阿音好不到哪裡去,“方才雨停了,便以為不會下,誰料走了一半忽而又下了。”
“世事難料。”阿音喃喃的說了一句,雲染並沒有聽清,只是微微撩了袍子坐在了窗下。
“皇嫂,其實臣弟昨日便想來找你的,只是後來有點兒事情耽擱了。”雲染想了想,還是道,“生辰宴的事情還請皇嫂三思。”
“這件事情已經定了,我已然叫梁大人去擬你的字號了。”阿音道,“這也是為了你好。”
“嫂嫂是為了我好,可是你自己呢。”雲染放在膝上的手微微一蜷,道。
“我能有什麼,這些年那些話傳的還少麼,我要是都在意了還活不活了。”阿音抿了抿唇角,“再說了,只要這江山安穩便好了,旁的都不重要。”
“嫂嫂心裡眼裡只有社稷江山,自己卻……”雲染想了想,還是道,“嫂嫂能想一想自己麼。”
“我?”阿音想了想,不知為何搖了搖頭,“以前我只想著自己,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可是你守著的是雲氏的江山,你原本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雲染脫口額如初,隨即覺得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起身跪下道,“皇嫂恕罪,我……臣弟糊塗了。”
阿音的臉色變了一瞬,並沒有叫他起身,只是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人跟你說了什麼。”最怕是,休書還有別的什麼人知道了。
內憂外患。
雲染想起雲琦那奇奇怪怪的語氣,搖了搖頭:“臣弟近日疲累,有些糊塗了,皇嫂莫要生氣,我……我並沒有別的意思。”
阿音看他垂眸跪在那裡,不知想到了什麼,良久才道:“既然是累了便歇一歇吧,生辰禮的事情你也安心準備就是了,不要再讓你母妃擔心了。”